世界很大,人口很多,谁与谁相遇都是奇迹。就像唐星月和楚清远的喜剧开头。
唐星月被转移到了医院,她躺在病床上将有些年岁的卡其色胶卷相机抱在怀中像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眼眸死死的瞪着正在跟她的父亲和继母交谈的楚清远。
父亲老来得女对她向来百依百顺,她心想这次一定要这个不长眼的楚清远尝点苦头,竟然敢撞她,幸好相机没摔坏不然她真的得跟他拼命。
不沾阳春水的纤细手掌在床头柜猛地拍下,见所有人转过了头,她这才趾高气扬的用下巴对准楚清远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清远的表情始终一成不变,像是戴了假面,偏生那样英气内敛的容貌让人生不起恼意来——除了唐星月。而面对唐星月的压迫,他微微的躬身以示歉意,却更惹怒了唐星月。
“喂!你哑巴啊!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全身金光璀璨的年轻继母讨好的笑着:“月儿你先别生气,对你伤势不好嘛。”
唐星月白了她一眼:“管你什么事”,要不是这个蛇蝎女人,她的亲生母亲也不至于落到那般下场。
继母瞬间黑了脸,但碍于身后的父亲,立马又换上那副恶心的可怜模样,怯生生的躲到了父亲的身后,像是唐星月要把她给吃了般。
父亲看着这个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挽住自己手腕的继母的手背,转过身对着唐星月说道:“月儿,刚才医生也说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将歇大概一周就可以了,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就让七姨来陪你吧”,七姨是唐家的家政妇,从唐星月出生便一直在。
唐星月皱眉看着父亲:“爸,我现在是腿受伤,万一留了疤或者有什么隐患怎么办?腿受伤我还怎么摄影。你现在的意思是他不用付任何责任咯?”
矛头直指楚清远,他却淡然对上唐星月的双眸,低沉的嗓音响起:“对不起,我会付医药费的。”
“医药费?我付不起吗?”
双方就这么隔空僵持了下来,唐星月见他不开口便也执拗的保持缄默。良久父亲才出来打破这凝固的气氛:“好了”,看着楚清远,抱歉的说着:“我这女儿被娇纵惯了真是让你见笑,这样吧,你看起来挺沉稳的,这段日子麻烦你照顾一下月儿,也好让她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
唐星月张大了嘴,下一秒都要叫出声,却戛然而止,静静的看着楚清远,嘴角爬上不善的笑意。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他在她的身边她才好折磨他啊。
其实算上来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连唐星月自己都是不明白为何对楚清远如此大的敌意。那个时候的她太年轻,不懂这只是因为嫉妒与神秘的吸引。
她嫉妒楚清远身上沉着稳重的气息,她认为楚清远一定是在个美满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所以不会明白她日日夜夜叫嚣崩塌的灵魂。而他那淡然如风的神色则像是未曾目睹的神秘本身,让她想要一探究竟。
楚清远敛眸沉思,唐星月就是假装到:“谁要他照顾我了,我自己知道照顾自己,再说了谁会让肇事司机来照顾受害者的,他不逃都是奇迹了。”
傲气的对着侧面昂头,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楚清远的反应,而他终究是点了头。
唐星月一下咧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皓齿,这个笑容却被楚清远给逮了个正着。她僵硬的收回笑,像个小孩般对着他做了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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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已久却清洗的十分干净的黑色宝马里,继母看着大自己十五岁的丈夫,问到:“要是以前你不会让其他人靠近月儿的,这次怎么?”
唐父点燃一只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风景,神色凝重:“清远那个孩子和他父亲真是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