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对大理的向往已经从情怀变成了执念。
所以,我辞了工作,带着我的小箱子义无反顾的奔向了大理。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想法,就是去看看,传说中的风花雪月。
我在洱海边发呆,蓝天白云,水波不惊。阳光如瀑布一般洒下来,毫不吝啬。我在苍山上行走,秋雨微凉,烟雾缭绕。我穿着一双红色的布鞋,踩着雨,放肆的笑。
我在大理遇到了很多人。很多在路上的人。艺术家,流浪歌手,工程师,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大理散心,疗伤,生活,艳遇。。
去大理之前,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了很多。想去梧桐客栈,想做义工,想在洱海边发一整天呆,想找个工作,简单的生活。然而。我爬了半个苍山,环了三分之一的洱海,没有去梧桐客栈,没有做义工,没有找工作。
一路颠沛流离,直到遇见你。
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你会在哪里发呆。
这个留着小胡子一脸痞样的男生乍一看有点小坏。随意扣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说话做事都显得漫不经心。对这种人我一向都视而不见。后来大家相约去才村码头,我们才算混了个脸熟。当然还是没有说几句话,天生高冷的我还是无法融入热闹的集体。所以找了个借口逃离,一个人坐在洱海边发呆。
初见就这样潦草。
出去玩的那天,同行的小伙伴说有个姑娘在追他,大家都觉得那个短发活泼的姑娘追不到。我不置可否,因为实在不熟。不过我也觉得追不到,我猜他喜欢聪明稳重的姑娘。
这个风流少年,会拥谁入怀?
慢慢熟络起来,因为一场用意念较量的五子棋。没有棋盘没有棋,一张纸两只笔,两个人七手八脚,下到后来已经乱七八糟。然后我们就画了一个棋盘,输了的做十个深蹲。毫无悬念,我做了十个深蹲。再然后呢,他画了传说中的小鸡吃米图,我给了他一个兔斯基的王之蔑视。
像我这种文艺咖必定是要留下蛛丝马迹以便将来随时怀念,我就怂恿他一起去客栈的墙上留言。我这种心愿是世界和平的少女当然会写很温暖的话来证明自己真的很博爱。所以我写。愿我们都能被岁月温柔以待。他爬上扶梯,在墙上写,希望我能被某个他温柔以待。
尽管我知道他只是随便写写,但我依旧很感动。
去吃斋饭的时候,他跟我说,吃完了我们就帮她们洗洗碗吧。我说好。但是因为四人同行,这个想法就不了了之了。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桥洞,有一个男生唱着赵雷。我们俩一拍即合,盘腿坐在歌手对面悠哉悠哉。
那个黄昏没有夕阳。桥洞灯亮的一瞬间全世界都亮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很适合唱民谣。我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们弹唱,一首又一首。后来我问他你的声音为啥这么好听,他说,大概是烟抽多了吧。
那个傍晚,于我而言像是一场音乐盛宴。
回客栈的路上,我们东拉西扯。我只记得他不停的说我情商低。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情商特高,我就死不承认,跟他死磕到底。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他坐在客栈的走廊里弹吉他,唱民谣。我抽身离开喧闹的大厅,假装不经意的坐在他身边。我笑着跟他说,明天我要回去了。他没说话,喝了一口酒。
后来他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听着歌在一旁傻笑。几个朋友凑过来聊天,他笑着跟他们说我情商太低,表白了半天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其实我心里很难过,但我不敢告诉他。骨子里的不自信让我觉得他就是随口而开的玩笑。我依旧傻笑,一言不发。然后他放下吉他,喝完了瓶里剩下的酒,吸完了手里剩余的烟。起身离开。
差不多半夜的时候,我跟其他朋友道别。回房间躺了很久之后,我决定去找他。我发微信给他,你在哪?他说,北门。我套了外套夺门而出。不管怎样,我不想有遗憾。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坐在古城的北门下边跟两个朋友喝加多宝。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漫不经心。我们绕着古城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后来,他问我想不想去城楼上玩,我们爬上楼梯结果门早都关了。然后我们俩就坐在楼梯上聊天。他说他感觉到了我喜欢他,然后追着问我为什么喜欢。我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话,不知所措。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手把我拉起来。我觉得我并不像他说的情商低,至少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们需要抱一下。
我附在他耳边说,我很久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了。那一刻,我真的挺难过的,这种才刚相遇就要分开的感觉,真他妈难受。我环着他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股淡淡的烟味,跟他一样让人着迷。
他轻轻的抱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说,你好香啊。我有点诧异,因为我从来不用香水。我有点惊喜,大概他是真的喜欢我吧。
后来,古城下起了雨。他说,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那个晚上,我想让他陪我在古城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天微亮,然后我们说再见。
走到天微亮,然后我们就接吻。
走到天微亮,然后我们就分开。
但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接吻,没有说再见。我的任性让我失去了最后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天微亮,我就拉着我的小箱子,逃离了客栈。
大概我的情商真的为零吧,我开始怀疑自己。而那个想象里的吻,就成了永远都得不到的白玫瑰。
我们都只剩下,一堆青春编织的回忆。
我在大理的火车站等了很久。故意买了晚一个小时的车票。我坐在门口望着天,阳光有点刺眼,我感觉有泪从眼角滑落。
在回昆明的火车上,我听着宋冬野的斑马斑马,发微信给他,我要走了,生活还要继续,就不说再见了。漫长的等待之后,微信里传来他的消息,再见。
再见再见。再次相见还是再也不见?
我回到我生活的地方,工作,朝九晚五。
他在大理,在西藏,在路上。
我们还是会联系。我还是会忍不住表达喜欢。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么想知道那个答案,喜欢与不喜欢又能怎样。
他说,我们不过是过客,缘份一尽,只留下一个名字,一张照片,一段文字。是的,匆匆而过,都不曾留下一个故事。
《小王子》里说,如果你想和别人制造羁绊,就必须要承担流泪的风险。我不知道这份喜欢还会多久,但我会珍藏。我会试着不去打扰他,试着放下。因为我没有办法去找他,他也不能来找我,注定的擦肩而过,就不要再奢望什么。
他说,他叫胡子。
我们都不曾留过电话。
而我,依旧期待再次相遇。
——Z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