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地方,都有许多个未眠之夜,因为每一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故事和悲喜。
见过了那么多的生死,可还是不懂生死的真相。
今晚夜色沉郁,无星也无月明。那一夜也如此,爷爷走时的夜,留下隔天漫漫小雨泥淋路。那条送爷爷归去八十几年尘土的小路。
以前问过爷爷“您怕死吗?”爷爷很用心的答我“肯定怕呀,现在社会这么好,谁都想多活几年。”但是岁月和命运终究不会怜悯任何人的企盼,爷爷的离世那么的猝然,一次意外的摔跤事故,一次原本以为成功的手术。
只三天。
寒假回到老家,家里少了一个人的感觉是生生得清晰的。爷爷的归处在一座山上,背靠着一片凸出的山峰,面向着远处的群山,绿色的山峦将会陪着爷爷一起历千秋品万壑。那方归处固然离家稍远,但是据说那方土地是吉祥的。我想那更是一处静得心的所在。况且,不管距家多远,这也一定不是我们会忘记爷爷那方归处的理由。
这一次的告别足以让我戒心:我以后的生命里注定将会面临的其他告别。
我最恐惧的两次告别,必定是和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我终究会如何和他们告别呢?我又能有其他选择吗?
到现在,见过幼儿的新生,尝过暮年之亲的离世。
这生死是如何?我想,有一天,我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