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办公室就听到很激烈的讨论声。
Z：我真是火死了。又梦到学生不听我话，我快要气死了。
L:因为做班主任心理负担重，你又太负责了。心有所思，夜有所梦。
Z:我经常做这样的梦。有时候,到学校就气呼呼的去找那个学生，我说：你又做什么坏事了？那个学生一脸惶恐。我说我梦见你做坏事了，那个学生吓死了。想想笑死人了。不过，我经常做这样的梦。醒来时满心愤怒。
Y:学生不但要负责白天听话，还要负责在你的梦中也要表现好，不容易啊。（哄笑）
Q：学生睡觉前只好祈祷：今天班主任千万别梦到我，梦到也要梦得好一点啊。
Z：结果真遇到哪个学生犯事，我还得分辨一下，真的还是做梦的。
Z说完，表情一片茫然。
H：我一做梦就是考试，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老师就要收卷子了。最后惊醒过来。
A:我一做梦就是考试分析会，校长一直念我的名字，晦气死了，梦中也不得解脱。
Z:你每次都考得那么好，还怕。人家考不好的，不是不要活了？！
M:谁也不能一直考好哇，总归每个月都要评比，不在于成绩，还要脸面的哇。再说，考不考得好，又跟老师教没有必然联系。
B:就是啊。我教的好班，也害怕啊，考得好就说学生基础好，考不好就说我们没教好。那我的工作都哪里去了呢！
N：没有教不好的学生，都是专家的屁话，他怎么不来教？有几个教师能一辈子自信？学生或者外界总会打破名师的神话。反正我尽心尽力的做，管他最后怎么样呢。
S：我一做梦就是上课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站在讲台上，囧死了，急死了。面对学生压力山大。
Y：我总是做梦迟到，迟到了还被领导看到，越急越走不动，越走不动越急。每天早上遇上堵车，我就能急死了。
K:自从上次某老师被家长骂了之后，我就梦见家长找我麻烦，我又看不清是哪个家长，急呀急特了，醒来之后，不知道是自己做了梦还是真的，他妈的，太恍惚了。
N:教师压力大啊。本来只要想好备课上课好了，现在要想很多事情，得做全面手，得做学生的保姆关心他们身体，得做他们心理老师得关注他们心理健康，得做安全员防止他们被坏人伤害，得做服务员看他们对服务是否满意，还得想怎样防止被社会害了。
L：就是老师是良心职业，总怕对不起教育对不起良心。其实现在很多行业不想专业的事，城里那些老师都是讲旅游啊炒房啊，炒好一个房子就赚到一辈子工资了。
B：何止啊，有人两个房子还是贷款炒的，三年赚四百多万，想一想老师一辈子能赚这么多吗？我每个月要拿工资一半去还房贷。做到死，发现养老不一定有着落。
M：哎，你们说公务员会做什么梦？
Y:不会做什么好梦的，要么梦花天酒地，要么梦被双规，要么梦被老婆抓住，要么梦被小三小四告发……就是人肉搜索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L：你说的都是贪官。我想他们的梦应该噩梦不多，他们工作压力小哇。
A:我会梦到学生老是看我脖子，说我脖子短。然后上课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不是梦，是真的。（哄笑）
……
我记得刚工作那会儿也谈过梦。有的说梦见高考了，考得很好，拿了好几百奖金。有的说梦见学生都考上大学了，有的说梦见某某考上清华了，有的说梦见住上楼房了，有的说梦见不拖欠工资了，有的说梦见不补课不上晚自习了……
上课时我忽然灵机一动，就即兴问学生：你们都做什么样印象最深的梦？请写在纸头上，不必留姓名。学生开始一脸茫然，然后有些人写了：
生1：我梦见考试不及格，我妈哭了，我也哭了，哭了哭了就醒了，我妈叫我起床了。
生2：我总是梦见要考试，发下来试卷，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急煞特了。
生3：我梦见考上大学了。
生4：我梦见很多作业，噗噗的向我扑来，我一惊，醒了。原来是真的。
梦5：我最怕梦见考数学，本来就做了一个晚上的数学，又梦见考数学，要崩溃了。
梦6：我梦见写作文，写了好多好多，醒了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
梦，常常是个人的心声，也是时代的缩影。
什么时候梦由人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