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中点,列车停靠一个小站。夜雨涿湿的月台,几粒人影交替划过。漠漠风烟之下,窄小的站门泄露一抹乡景。将近深秋,草木尖梢略染熏黄。远山渐透苍蓝,层叠遮映,由浓转淡,山顶勾出几丝鸽灰色朝云,幽幽浮动。原野平滑如雕砌的蛋糕,只间或垄起疏离田埂…错落几座尖角旧屋,褪色的暗红屋瓦还模糊浸泡着格子窗里的昏黄灯火。
斜斜绕过一条河湾,一个农妇裹着蓝布头巾蹲身挥扬木棰,近旁搁着藤萝衣篓,篓中衣衫堆撒瘫软。三三两两白色水鸟嬉游,时而甩甩尖脑袋,朝农妇投去漠然的一瞥…一瞬间,想抛开这一路颠簸的旅途,踏进这里安眠般的山水生涯。列车猛抖一下,抛开这独守静默的小站。
依然留在车上…仿佛那种美不允许陌生人刺探,突兀的深入仿佛是对美及自身的一种亵渎。尽管一路并没有觅着归属。但有种心向往之却不是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