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cho安神
（30）圣诞礼物
突然，从右手臂处传来一阵透骨的凉气，心、肝、脾、肺、肾一起打了个冷颤，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马上把郭逸那飘出几十公里外的灵魂召了回来。
“你，读第二段。”黄老太用食指轻敲了一下郭逸的桌子。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回讲台。始终没看他一眼。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冬天的早晨，风不大，太阳不烈。
阳光穿过树枝和窗户，一寸一寸，落在郭逸的头上、脸上和肩膀上，仿佛给英俊的武士披上金盔金甲。在微风的牵引下，老师带来的花香，飘到杨佳处，与她的体香结合，形成一种别样的芳香。
教室内，书声琅琅，馥郁芬芳。
每次走神，眼看着就要被老师抓现场了，杨佳总会适时祭出戒尺，一阵“透心凉”让他迅速回到课堂。
郭逸读完，低头朝杨佳轻轻说了句“谢谢”。杨佳目视前方，不说话，右手习惯性的摩挲着尺子。她的表情包里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表情。
圣诞节快要来了，学校里刮起了圣诞旋风，或许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送礼物风。
这个周末，程小西约了郭逸一起去挑圣诞节礼物。之所以这么隆重其事，是因为李墅送了程小西一个圣诞老人帽，是用红色工艺纸折的那种。程小西当场感动得手舞足蹈，要不是李墅不答应，他早就以身相许了。
“帮我参谋参谋，一定要特别的礼物。”一路上，程小西啰嗦个不停。
“行，行，行。”郭逸口里答应，但心里却嘲笑，不就是个破折纸嘛，有什么好高兴的，至于吗。
郭逸陪着程小西，整个商业街从头到尾撸了一遍，接着从尾到头又逛了一遍，甚至连路边摆摊的都不拉下。但硬是没有找到一件合适的。偶有看中的，又嫌价格贵。郭逸建议那些价格便宜的，程小西又说，“太cheap了”。
郭逸正要吐槽，“这哪里cheap了，最少比那街边文具店5块钱一大叠的的彩色纸贵多了好不好？”
但看见程小西那极少有的严肃认真，郭逸觉得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终于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程小西礼物没有买成，有点丧气，说了句再想想，若有所思的自个儿先走了。来到黑狗路，又是一个人，郭逸想都不用想，自然的就走进了“有间冰室”。虽然是冬天，但郭逸还是点了他最喜欢的椰子雪糕。
“不怕冷吗？”服务员阿姨毫不客气的质问他。
“怕不冷。”郭逸笑着说。
“不会冻得肚子疼吗？”阿姨声音更大了。
“不会，习惯了，习惯了。”郭逸赶紧答到，生怕阿姨不给他下单。
吃着椰子雪糕，郭逸睹物思人。休息天，杨佳会怎样度过，也是看书学习吗？这样也太闷了吧。不过，这应该是她的爱好，如果是真的喜欢，就不会觉得闷。就像自己喜欢打篮球一样。
吃完雪糕，时间尚早。郭逸继续在黑狗路上乱逛，表面上好像是随意看看。但其实他满脑子都在想，“到底要不要送杨佳礼物”，“如果送，要送什么东西好”。
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换上了经典的圣诞配饰。各大百货的门口都开始布置圣诞树，连商场的扶梯都被满满的圣诞灯串缠绕，到处都是圣诞老人、雪橇、驯鹿，还有必不可少的雪花。西饼店受到圣诞节的加持，平时平平无奇的面包，也变得格外高大上起来。
每一个街角都洋溢着浓郁的圣诞气息，被寒气袭击的城市突然也温暖了起来，路人满心雀跃的小激动也呼之欲出。
郭逸被广场上一棵又大又漂亮的圣诞树吸引住，不自觉的就朝那边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间西餐厅的门前装饰。圣诞树上挂满了铃铛、小礼物盒和星星灯等装饰品。
郭逸在圣诞树前看得有点呆。这棵大圣诞树，让他想起，在老屋里看到的那棵插着匕首的大榕树。圣诞树上闪烁的灯饰和七彩礼物构成的图案。有点像梦里他看到的那些奇怪的花，盛开的时候像灿烂的烟花。
“啊，礼物”。郭逸突然有了灵感。于是转身离去。
“啊”，郭逸和一个正要进入餐厅的女人，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郭逸下意识的用手摸摸头，但其实一点也不痛。刚才撞到的地方软绵绵的，感觉像一头扎进棉花糖里。
抬头看，眼前是一个年轻女人，长发微卷，戴一副墨镜，樱桃小嘴涂了红色的唇膏，鲜艳欲滴，脸孔也精致，唯一不完美的是鼻子有点扁，长亭人大部分都是扁鼻子。黑色的紧身裤，杂色的宽松针织毛衣，外搭一件军绿色的夹克背心，但无论如何遮盖，都掩饰不了她玲珑浮凸的身材。
“对不起。”
“sorry。”
郭逸和那个女人同时道歉。
见女人脸上露出一些红晕，郭逸的脸跟着也红了。
郭逸目送着女人走进餐厅，刚才在女人的怀里，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这香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闻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绿夹克”女人在餐厅的廊道上四处张望，应该是寻找那个约了她的人，正当郭逸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向她走来，叫住了她。他们两人见面后熟络的谈起来，并往餐厅深处走去。
郭逸马上躲了起来，藏在圣诞树后面。他不想让爸爸看见他看见了爸爸，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潜意识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碰到了圣诞树的某个开关，藏在圣诞树上某个地方的喇叭响起了圣诞歌，“蒸糕包、蒸糕包，……”。
“啊”，郭逸终于想起，这股香水味在哪里闻到过，是他爸爸的西装。
只不过，郭爸爸西装上混合了烟草和香水两种味道。可以想象，如果减去那常年熟悉的烟草味，剩下的就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刚开始，郭逸没有辨别出来，就是因为两种气味的叠加混淆了他的记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