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演义读法第七十九

王弥寇洛阳 北宫纯勤王

在江东还没有平定陈敏的时候,东莱又爆发了王弥造反事件。史书记载,永嘉元年二月,王弥反,杀长广太守宋罴、东牟太守庞伉。

王弥是曹魏老将王颀的孙子。王弥膂力过人,弓马娴熟,少年时曾经游侠洛阳,青州土人称他为“飞豹”。他知权略,有头脑,与一般恃强为盗者不同。

惠帝末年,东莱人刘柏根造反。王弥率领家仆追随刘柏根起反。后来,因遭幽州刺史王浚讨伐,刘柏根败死。王弥收聚余众,盘踞长广山为寇,常常侵扰青州徐州,多次被兖州刺史苟晞打败。

王弥部众败散后,他向汉王刘渊献了降书。此时,只是为了获得援救而名义归降,并没有跑到刘渊的疆土正式投降。

后来,汲桑、石勒寇冀州,苟晞领命讨伐;再后来,有五六万流民逼顿丘太守魏植为首,入寇兖州,苟晞又率部讨灭。这样,苟晞无暇顾及王弥,王弥得以休整了很长时间。

公元308年,永嘉二年三月,刘渊派兵入侵汲郡——西晋泰始二年(266)置,属司州。治所在汲县(今河南卫辉市西南二十里)。辖境相当今河南新乡、卫辉、辉县、林州、淇县等市县地。占领有顿丘、河内二县。从西、北威胁到了洛阳。

同月,王弥趁机招集了数万人,分路入寇青州、徐州、豫州、兖州,苟晞不能制之。王弥大众接连打破了泰山、鲁国、谯、梁、陈、汝南、颍川、襄城等郡国。到了四月,王弥更是攻破了司马越的老巢许昌(司马越已提前去了鄄城),占领了许昌武库,获得了大量精良武器。

苟晞是个很擅长用兵,很有才能的文武大才,他在兖州、青州、冀州屡胜强敌,控有数万精兵,时人喻之为韩信、白起,何以制不住王弥呢?原因恐怕是他不想制住王弥,并有意祸水南引,让王弥去祸害中原。

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原来,当处苟晞先后灭了公师藩、汲桑、石勒之乱,平定北方有大功,司马越封他为抚军将军、假节、都督青兗诸军事,兖州刺史,东平郡侯,邑万户。后来,司马越还跟苟晞拜了把兄弟。苟晞感恩戴德,表示要忠于司马越。

然而,东海王的司马潘滔却劝司马越说:“兖州是东方要冲,当年曹操就是靠着兖州开创基业的。苟晞经营兖州已经有数年了,以他的能耐,如果起了异心,必后患无穷。不如改调他去青州任职,多给他封赏,他定会欣然接受的。到那时,大王您可自领兖州,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司马越听了潘滔的话,迁苟晞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领青州刺史,进为郡公。

苟晞何等聪明?司马越忽然调动,是什么用意,岂瞒得住苟晞?自此,苟晞就在心里对司马越有了意见。这次王弥再叛,同时攻打四郡,最终却大举南征,敢进攻远离他大本营的许昌,便是苟晞放水的明证。

王弥数万大军占领许昌以后,于五月甲子日,对洛阳发起了猛攻。怀帝司马炽命司徒王衍为守城大将,督促军民日夜守城。

司马越得到消息后吓坏了,赶紧派了司马王斌,率甲士五千人入卫京师。同时勤王的还有凉州刺史张轨,他派遣督护北宫纯等领兵来援洛阳。

张轨(255~314年),字士彦,安定郡乌氏县(今甘肃平凉)人。十六国时期前凉政权奠基人,他是西汉常山王张耳的第十七代孙。张轨少年时就很聪明好学,后来跟同郡皇甫谧一块儿隐居到了宜阳女几山。泰始初,其叔父张锡入京为官,张轨也被授五品官。张华对他非常器重。

张轨很有头脑,他判断中原必将多乱,就想到河西当官。后来,他果然在公元301年时,被封为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张轨确实有本事,他一到任,就大破鲜卑,斩杀了万余人。从此名震凉州。地方俊杰宋配、阴充、氾瑗、阴澹投奔麾下,引为股肱、谋主。

张轨又征九郡胄子五百人,立学校,始置崇文祭酒,位视别驾,春秋行乡射之礼。秘书监缪世征、少府挚虞夜观星象,说:“天下方乱,只有凉州可以避乱。张刺史德量不恆,莫非就是可以定天下的人主?!”

张轨作为野心家,听说王弥围攻洛阳,自不会袖手旁观。他立即派了北宫纯勤王救驾。

王弥正在攻打津阳门,被北宫纯、王斌打了个措手不及,暂时撤走了。北宫纯、王斌就杀进洛阳,跟王衍碰了头。于是,约好出城,要跟王弥决战。

次日,北宫纯亲率长身大力勇士百余人,骑着披挂铁甲的战马,当前冲阵。凉州主力紧随其后。王斌在队尾压阵。凉州拼了命了,王弥就挡不住了,一路败退,死伤累累。

北宫纯和王斌一直把王弥追到了七里涧。这时,官军已经疲乏了。忽然,又有一路生力军杀了过来。原来是王衍派左卫将军王秉,领着洛阳守军出来增援了。王弥见追兵变化了队伍,便强行喝住逃兵,引军回头厮杀。无奈军心士气已经动摇,局势也无法挽回。最后,王弥与干将刘灵(王弥手下第一猛将,有千斤之力,奔跑起来比骏马还快)王桑,逃出軹关,彻底归降了刘渊。

刘渊对王弥非常器重,面授王弥为司隶校尉,加官侍中。命王桑为散骑侍郎。刘灵受封平北将军。刘渊就儿子刘聪为将,让王弥等三人当向导,去打河东。没想到走到半路遭遇了返回凉州的北宫纯,双方一场大战,刘聪吃了败仗。他误以为是晋朝早有防备,认为前面肯定还有伏兵,就慌忙收兵回家了。北宫纯接连破敌,凯旋而归。

刘渊见他们败回,心中非常失望。侍中刘殷、王育则劝刘渊说:“大王起兵以来,偏守一方,故王威未振。请大王大行征伐,先灭刘琨,再定河东,进而攻克长安,立为国都。然后,用关中之军席卷洛阳。”

刘渊点头说:“这正是我的初心。”于是,刘渊于公元308年七月,趁着秋高马肥的时候,进军平阳。太守宋抽不战而逃。

占领平阳后,刘渊再取河东,却遭到了河东太守路述的顽强抵抗。不过,路述兵力不足,只有军民几千人,最后寡不敌众,身死城陷。

刘渊打下河东后,移居蒲子。上郡四部鲜卑陆逐延,氐酋单征,见刘渊势大,都率部归降了。刘渊势力更大了,他舔舔舌头,把目光射向了冀州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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