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11月——14日
这一天本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因为我一时的手滑,却让这千百次悲哀的无限轮回有了一个终结......
——前言
人工制作成的月低垂在穹顶,孜孜不倦的散发出一点银白色的光芒,街道的供电似乎发生了一点问题,两侧的路灯今天没有亮起来,因此视线十分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休托着腮,想念着格桑大娘那里酸奶的味道。
无论是否发生了核战,总有一些真理是颠扑不破的,比如说太阳是圆的,比如说,人类总是容易被肚子驱使。
于是,休关上阳台的门,蹑手蹑脚的离开自己的房间。
休才大大咧咧的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自己的隔壁现在住了个小胖子,于是以一个很滑稽的姿态停下来,又变得蹑手蹑脚的。
“这等好事,怎么能让罗素知道呢?”休微笑道,还自顾自的点点头。轻轻的打开大门,窜身出去。
街上很黑,人也很少“在这么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出去买酸奶,我一定是真爱粉呐,格桑大娘就不给我一点折扣什么的吗?”休双手捂住脸庞,微微噘着嘴,雾气从嘴里冒出来,凝结成霜。
虽然这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但是对于休来说这没有任何阻碍,休记路的方式很有意思,人家是用脑子记路的,然而,休是用脚的,这就导致休的外在表现得就像个路痴,但是在休记得路过后,他总能够找到正确的道路,哪怕他看不见。
好吧,其实更加科学的解释是...休只是在为自己懒得带脑子出门找借口罢了。
大概因为路灯没亮的缘故,街道上空无一人,当然了,就算有人也看不见,而休呢,却因为甩开了那个只知道吃的小胖子,得意地哼起歌来,一时之间,人工培育的猫头鹰四处惊飞。
休按了按鼻子,有点尴尬,平时人多还没什么,现在的回音效果,如果再那么肆无忌惮,可能要面临街道办事处关于扰民的起诉了,悻悻地闭上嘴,不过一些零星的,没有节奏的旋律还是从他的嘴巴里面隐约飘出。
休蹦跳着往格桑大娘的小卖部里面走,格桑大娘的小卖部点起了蜡烛,在一片漆黑的街道中十分显眼,突然格桑大娘的小卖部门前有一点震动,一个穿着白袍的人推开门出来了,他没有回头的向店里面十分熟络地说道:“格桑大娘,东西我拿走了,钱还在老地方。”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但是看他的背影缺感觉很暮气。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声音让休有些熟悉,休想多看他两眼,但是他却很快消失在了格桑大娘的店铺前面,没有了蜡烛的光芒,休马上就失去了他的踪迹,不过,这一小点的疑惑在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这冰刀子似的寒冬中,因为,格桑大娘的小卖部到了。
休吐出一口寒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格桑大娘的小卖部前面,“大娘的小卖部,永远是最舒服的!”迎着烛光,休推开了门,门内的暖气很足,扑面而来,让休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休啊,自己拿东西吧,大娘在洗衣服!”烛光将大娘的背影印在墙上,休嘟囔着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懂的小调,将准备好了的钱塞到桌子上,手熟练地往靠门的货柜的第三层第二个货架摸去。
嘴上随口说着:“那,格桑大娘,酸奶我就拿走了,钱还在老地方。”
不过这一摸却摸了个空,休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这抓了千百次的黄金右手这次出了错?再一摸,还好东西还在,果然,只是手滑而已啊......
瓶子温热,这是休和格桑大娘约定好了的,每天晚上,一瓶微热的酸奶,虽然现在由于罗素这个胖子到来之后的某些行为,让这个传统的时间有些延后,但是起码,三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
活动一下筋骨,推开门,大步地走向寒风,顺手将瓶盖拧开,透明的液体带着月亮的反光,进入了我休的嘴巴。
透明的液体?休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哪有透明颜色的酸奶?然而,已经晚了......
那种液体带着难以想象的热度和米香,在口腔的每一个地方淌过,仿佛一根烧红的烙铁一般,残忍的将所有寒冷从休的身体里面驱逐出去,最后,落入胃囊,带起一丝丝的余韵,眩晕的感觉,也随着这一丝余韵侵袭了休的大脑。
呼!休长舒一大口气,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手中温热的瓶子,他明白了,绝对是自己手滑,将米酒当成酸奶带了出来。
手举起,又放下,舔舔嘴巴,休陷入了短暂的纠结,回头,然后,拧开盖子再来了一口。
需要澄清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酒有五十度,比如说,休只有十四岁,比如说,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高度数的酒,所以不知道,自己其实不能喝酒。那温热的液体仿佛被点燃一般,涌进胃里,那种辛辣的酒气却蹿进口腔,休的全身都暖和了起来,苍白的皮肤更是变得绯红。
当然。本来就只有在认真的时候才用脑子的休已经没有闲暇的脑容量来思考这些,许多东西不自觉地出现在思维里面,有些有印象,有些却没有了印象,但是画面中的自己却从来没有长大过,日复一日的在这个街区里面来回穿梭。
就像是在看一部被快进了许多的电影,那些片段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一些斑驳的色块,被酒气冲过的脑袋竟然从这些画面中察觉出了一丝悲哀,蓦地,画面一下子放空,要求黑漆漆一片,唯有酒瓶子反射着月光,里面已经一滴酒都没有剩下,脸上有两行热热的液体划过,不知道是酒精还是眼泪......
“呔!”像是一个终止符,终止了回忆,也终止了休所有的思绪,其实,休对于那些在脑海中不断回放的东西有一种厌恶感,就像是对着自己家电脑的回收站,为了驱逐出那些烦闷的东西,正准备用他跑调的声线放声高歌,只可惜才刚刚一声呔,连带着将要出口的歌词都已经忘光了,于是,整个街道就回荡着休那个跑调跑到了不知何方的“呔!”
“什么鬼,怎么是你!”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休的身后响起,休醉眼迷离地转过头,只注意到一件油得发亮的T恤,如果没有记错,那家伙是这条街的一个混混,叫做马克还是什么的,在休看来,这个人就是个人渣,他没有工作,每天就像个耗子似的在这条街里面转悠,靠偷窃维持生计。
休摇晃着转了一个圈,眯着眼睛看向马克,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坐在地上,而马克准备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休强烈的正义感,噌的一下地一下就高涨起来了。
“吁,你这个鬼大叔,快放开这只小萝莉!”休长长的吹了个口哨,一脸正气,跃跃欲试的挥舞着那个空瓶子。
对面的马克却显得很是惊慌,明明比休高壮,却一直在左顾右盼,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而已经被酒精搞定的休,又开始张牙舞爪的咆哮,比动作,这让两个人的行为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的舞台剧一样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