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们常会用“慈祥、崇高、伟大、恩深似海”等等溢美之词来形容母亲和母爱。这种爱往往以“润物细无声”的形式表象出来,如果不用心去体会恐难以完全感受。母爱也许仅仅是冬天深夜里为我们拽一下被角;也许仅仅是儿女晚归时焦急的等候和企盼;也许仅仅是饭桌上给儿女碗里多加的一块鸡蛋;也许仅仅是在儿女面前掩饰病痛时的强装笑颜;也许仅仅是我们不曾觉察到的深情的慈祥目光……“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他)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她掉眼泪,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每每听到阎维文唱的《母亲》,我都泪浸眼眶。情之所致,为之动容!
几年前,我曾在《读者》上看到过一篇写母亲的文章,大意是:儿时,由于家里经济拮据,每到过年吃鱼时,母亲都会把鱼肉剃给孩子们,自己只吃鱼头,并说鱼头是自己的最爱。30年过去了,孝顺的孩子们都成人了,把母亲接到城市里,颐养天年,每每吃鱼时,孩子始终记得母亲的嗜好,总是先把鱼头给母亲放到碗里,谁也不许抢占。一次饭后,作者离家上班途中想起自己忘记了拿一份急用的资料,转身回家取时,发现母亲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中午没有吃完的鱼肉。孩子开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孩子突然恍然大悟,泪流满面。原来不是母亲真爱吃鱼头,而是想把仅有的一点鱼肉都留给孩子们。母亲心头封存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不是为了自己的自尊,而是不愿意让孩子们心有一丝愧疚,这就是母爱。
类似的经历也发生在我的母亲身上,在自然灾害频发的60年代,粮食计划供应,杂粮多,细粮少,母亲蒸馒头时,总是蒸两种,一种是白面的,给从事繁重劳动的父亲和当时年幼的哥哥吃,一种是玉米面发糕,母亲自己吃。有一次,母亲饿了,让哥哥给她拿个馒头,哥哥跑到装馒头的篮子里看后,说没有馒头了。母亲觉得奇怪,刚才蒸好的,怎么会没有了呢,等母亲上前看后,恍然大悟,原来篮子里都是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平日里母亲吃的发糕没有了。当时尚年幼的哥哥竟然没有见过母亲吃过一次白面馒头,可能在他幼稚的头脑里认为母亲只吃玉米面的发糕,只有发糕才是母亲的馒头,发糕没有了,母亲的馍就没有了。几十年过去了,至今,母亲即使吃几口玉米面都会胃酸,身体已经严重排斥它了。时代的烙印会通过不同的途径残留在人们的记忆和身体之中。
面对这样的母爱,我们应该怎样去感恩,怎样去报答?有多少人能够把陪孩子玩耍或陪领导、朋友外出应酬时间的1/5甚至1/10给自己的父母?又有多少人在饭店中和朋友一起享受山珍海味时想到给父母送一份,并看着他们愉快的吃完呢?燕雀知反哺、小羊知跪乳,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愿普天下的儿女们在我们还有机会报答父母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在自己曾经睡过的床上再躺一会儿,把父母做的粗茶淡饭再多吃两口,多听两句父母的唠叨,多几个问候的电话。村口路边或小区楼头那在北风中飘扬的白发和远眺的目光,哪一个不是盼儿归来的父母!秋风中飘落的黄叶上,哪一片不是载满慈母的牵挂和叮咛呀!
天下最大的遗憾是“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老吾老、幼吾幼”是为人的根本。愿天下儿女都能尽己所能,少留遗憾!
2009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