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师叔祖有危险,范老贼三人已经打开了血月大阵,你们快去救她。”
“你不是说这点机关,难不住她们的吗?”
“我哪知道,这里面竟还会有血月大阵。”
“师姐,你没受伤吧?”
“没有,快扶我起来。”
“那你为何躺在这里?”
“是师叔祖怕我受伤,点了我的定身穴,不准我去,她一个人进去了。”
柳碧依解了她的穴道,三人一齐冲了进去。过了两个像石锁的前台后,中间是一道缆索,两边是高可寻丈的峭壁,穿过这道峭壁,对面就是一个像平台一样的悬崖。三人就是在那里设下了法阵。
这个法阵由二十五面旗子组成,每一面旗子分为赤、橙、黄、白、绿、青、蓝、紫,每一面旗帜分别代表一道门,对应八卦中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每一门都是暗藏道化、夺天地之间的造化,又无限循环。环环相扣,死生有别,又生死相依,只要稍踏错一步,极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这一道阵法中,几乎每一门中都隐伏着万千的无限杀戳,有黑池、深渊、虫谷、刀兵、铠甲、黑雾、流沙、巨兽。
萧潜三人来到悬崖边,看着阵法边隐隐弥漫的黑烟,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高阶的法术阵法,心中隐隐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我们该如何下去,”萧潜踟蹰道。
“先从生门进入吧,”青莲依依说,“记住,一定要护住心脉,防止心魔,因为阵法中的一切即境皆是虚境。”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没一样是真实的?”
“没错,话虽如此,但它虚构得比真实更真实。”
“没听懂。”萧潜说。
“反正你不要相信它是真的就行了,不要被幻境中的一切所左右就好。”
“好吧。”
三人通过铁索,顺利到达那一边。从生门进入后,道路开始还比较平坦,转过一个山谷,前面出现一条河,河那边,萧潜面前出现了一个深渊,这深渊无限大,阴风吹拂,浓云翻卷,尤其脚底下是飘飘荡荡,浑不知幽深几许。萧潜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第一关,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该怎么过去?”萧谐说。
“跳下去,”青莲依依毫不犹豫的说。
“胡说八道吧,”萧潜紧张起来,“你这是开玩笑的吗?”
“这个时候,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叫你跳你就跳,啰嗦什么?”
“那你先跳吧,请!”
“怕死鬼,都跟你说了,这是幻象虚象而已,设此阵法的人赌的就是看你敢不敢跳,你不敢跳,就永远只能被困在深渊边上。”青莲依依说完,双手一亮,一朵青莲立刻在手掌闪现。
她当真第一个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柳碧依骂道,“你这个胆小鬼,跟着我。”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巨大的浓云也似的黑雾翻转了过来,萧潜身处的是一个黑色山坡,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一些黑黝黝的树木形同倒刺。萧潜跟在柳碧依身后,而青莲依依却不见了。
“青莲依依。”
“依依姐。”
“你叫啥?”
“找青莲姐啊!”
“你这么叫有屁用,她又听不见。”
“啥?听不见,不可能吧,我们不是一起跳下来的吗?”
“是一起下来的没错,可我们落脚的地域和时段又自不同,其所处的时间空间也就不一样,她怎么能听的到。”
“这,这里还这么邪门啊!”
“邪门的还在后头呢。”
“那我该怎么才能找到她?”
“看情况吧,运气好,没准一会就碰上了,运气不好,如果我们走不出这个黑域,或许我们以后就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了。”
“碧依姐,这么可怕啊!”
“呵呵!第一次听见你说会害怕。”
“哈哈,那是,害怕不是男人的本色。”萧潜傲气说,“碧依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有可能会在这里,遇到一系列的不可思议的东西或情景,这些东西有的会让你产生错觉,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有的会直接迷惑你心智,有的会让你伤心离别,有的却又会让你欲罢不能,更有的还会直接扑向你,对你进行追杀,但是不管如何,不管面对多少凶顽和险境,你都只要记住一点,这只是在幻境中,既然是幻境,那就一定不会是真实,不是真实的东西,永远不要相信它。”
“那要是面对那些攻击的,比如怪兽怪物,我们怎么防范,面对攻击时,要不要还手?”
“当然要还手啦,你以为幻境中的怪兽,它攻击起来就是假的吗?不是,它的攻击和真实的效果是一样的。你不但要打,而且还一定要打赢。”
“要是打不赢呢?”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柳碧依皱眉说,“要是打不赢,你就只有永远被困在这,或者被真的杀死。”
“也就是说,在这个幻境中,真的也许是假的,假的也许是真的啰?”
“对,不错,就是这么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就是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
“怪不得你师叔祖会点了青莲依依的穴位,不让她过去,原来是怕她会陷在此地。”
“不错,设此阵法的人也一直会在此地,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们稍有疏忽,他们就会从旁出来,杀了你或者向你攻击。”
“你是说他们其实也一直在操纵着此阵?”
“当然啦,若不操纵,它如何发挥威力?而且,设计此阵法的人,也是相当有凶险的,一旦他功力不继,或者为进阵者所破除,那他一定会被遭到反噬,其离死也差不多了多远啦!”
“呵呵!我就等着他被遭到反噬的那一刻,”萧潜不无幽默的说。
两人走走停停,逶迤的山峦上,浓密的黑云仿佛又重了一层,这时一股风刮来,巨浪散去,巨大的黑云中现出一条黑色的蛟龙出来。这条恶龙张牙舞爪,张睛怒目,龙鳞如钢似剑,身形如电,好不吓人。
只见这龙轻轻一闪,龙头已到了二人面前,龙须飘扬,巨大的脑袋如鼓如钢,这龙一张嘴,就向二人近身处袭来。萧潜更不打话,手中魔圈暗扣在手,身形电掣,借着身形一飘之际,手中雪魂刀搂头劈至。柳碧依怕他有所闪失,提了剑从旁相攻而至。
黑龙只是无质无端一般的存在一样,当萧潜他们举剑袭至,黑龙只是随便轻轻一扭、一闪,黑龙就化为无形,所以萧潜柳碧依看似强横的一击,便悉数落空,而当萧潜柳碧依落地,想要继续前行时,发现它却又无端地悄声出现在你面前。这条龙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飘飘忽忽,似虚其实,似软实钢,似有若无,似近实远。
二人连番打击,攻击得满头大汗,却也无能力耐它分毫,且最让人烦恼的是,它若攻击到你身上之时,你却又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它的攻击,其力量是无比的巨大。萧潜使出浑身解数,柳碧依也是全力以赴,二人办法想尽,却发现自己至今还在原地踏步,没有走出分毫。
“碧依姐,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当萧潜又一刀“迫退”了意图靠近的黑龙后,满头大汗的说,“再这么打下去,累都非得把我俩累死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柳碧依说。
“不知怎的,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萧潜说,“莫不是你说的,发阵者正躲在暗处,正试图在等着我们筋疲力尽之时,他再好出手?”
“极有可能,”柳碧依分析说,“这阵法之道,在于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这虚假和真实之间,有时候实在难以分别。”
“不错,真亦假时假亦真,现在我在想,我们俩是不是太过于这假,而忽略了这真?”
“什么意思?我没太明白?”柳碧依狐疑的说。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明知道这个是个假,我们又何尝太过于去较真呢?”
“你的意思是?”
“你看啊,碧依姐,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每次当黑龙出现的时候,都是我们去打它,你几曾见过它打过我们?顶多,它也只是在我们面前吓唬我们,还有,当我们太用力的时候,黑龙对我们的反应也是最强烈的,而当我们的攻击一旦放松下来,黑龙的攻击是不是也相应减轻了许多?”
“照啊,有道理,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却一直不知道,症结是在哪里,经你这么一点醒,我倒真的想起来了,原来,此黑龙的目的,意在吓唬阻拦,而不是主动出击,”柳碧依仿佛被突然惊醒的梦中人一般,“而且我觉得,我们不打它的时候,它也只是远远的站着。”
“对,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存在的东西,它当然是这样的啦!”萧潜说。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用光,”萧潜说,“根据现实法则,死的怕活的,黑的永远害怕白的,这里如此愁云惨雾的,你不觉得不正是黑的吗?”
“可是我们俩刚才不是也用青莲火,你用魔圈火共同袭击过它,它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吓走它。”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萧潜说,“这次我们不打它,而是等着它来打我,如果它不来,我们就把它当成火炬,我想,黑暗的东西,它总是会害怕光明的。”
“哈哈,好极了,”柳碧依突然抱着萧潜,在他脸上亲了那么一口,“我就知道我没有找错人,你果然聪明,那一天,我的选择完全是正确的”
萧潜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吻,吓了一跳,同时闹了个大红脸。摸了摸被对方留下香吻的地方,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温情,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除他母亲外,被一个如此漂亮的女性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