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都在强调我是东北人这件事,细细想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非要扯上一个缘由,东北是我的根基,所有记忆都留给了东北,我的家乡,那一片黑土地。
初中同学今天在朋友圈晒了一些照片,突然发现我们自从初中毕业以来很少见面,高中在一个学校也只是偶尔碰面闲聊几句。一晃几年,我已经大三,大学也快毕业了,打开手机日历,今天是农历四月十八,是家乡全县人民逛庙会的日子,不管手头上的事儿有多忙,都会挤出时间买上一把香,给庙里的神像敬上一柱香,祈求一家子人合合满满的。大人们是去求平安,而在小孩子眼里,对神像是很恐惧的,孩子们留心的只有沿路的好吃的、好玩儿的。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逛庙会是几岁,只知道那是小学,不是休息日,所以就逃了一天课,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逃课吧,写了个假条,让同村儿的小伙伴上学捎了去。后来老师罚站时,才知道这不靠谱的小伙伴竟也没去上课,而他的理由似乎有点儿冠冕堂皇,给自己的外甥烧“替身儿”去了它属于“救人”,而我只能被当作逃课,是无视师长自以为是的表现!
糗事就说到这,说一说逛庙会。
因为庙会是在城里,所以前一天晚上村里会找个比较靠谱的人组织全村人一块儿去,而这个活计非父亲莫属,在东北,谁家红白两事儿都会有一个能人来回张罗,称“捞(lào)头忙”。我也不知道父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份“工作”的,记事儿以来,每当村里有个大事小情,父亲总会忙来忙去。我也非常喜欢父亲这个活计,因为晚上可以拿回来许多糖果,前提是谁家娶媳妇儿或是嫁女儿。
领头的找到了,父亲会前一天晚上把那辆“骥驰”牌儿四轮子(农用拖拉机)装满油、住满水并且随车带上一桶柴油备用。翌日清晨,全村男女老少都拿着大麻袋或是装满柴草的塑料袋子堵在我家门口,等着“嗒嗒嗒”四轮子的响声。这时你会发现,所有人似乎都很陌生,衣服是新的,鞋也是自家娘们儿腊月新做的,头发梳的规整,爷们儿们都刮了胡子。而我,也穿了母亲从箱子底拿出来的新外套,闻着还有木腥味儿。
太阳还没出来就出发了,全村儿的人坐在麻袋和装满了柴草的塑料袋子上,而我有一个专座,父亲的身后,对这个座位我是非常自豪的,感觉自己很神气“哼,你们坐的是我家的车”。
太阳出来了,我们也就到了,把车停在某户人家城里的亲戚家,下了车就开始自由活动了。这时我会吵着嚷着喊渴,于是没多久就能喝到冰凉的饮料!
也是后来才知道,庙会举办的公园在街(gāi)边子,要走很远才能到,而那时的我只知道看路边的商贩摊儿上的小玩意儿。应该是有小金鱼、小乌龟、锤子气球和金箍棒气球……当然也有让写文的我肚子咕咕作响的羊肉串儿、冷面和烤肠……
大学是在西安,三月份就已经有一些按耐不住的小家伙儿从土里、树干里冒了出来,春来的很早。而家乡,三月仍片冰天雪地一片片都是白的。纵使白天有太阳出来烤一会儿,化了的雪到了晚上也会结冰,到了五月才会有西安三月的绿,如果天气反常,五月也是会下雪的。
玩耍中已经到了庙会的中心,一个小寺庙。第一印象就是好多腿在我面前,空气中夹杂着的焚香味儿。站在一个超大的香炉面前,真是烤脸。我是不懂中国古代建筑的,但是我认得寺庙的建筑风格是古代的,因为和现代不一样……
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寺庙是有三个院子的。想进第二个院子首先得进第一个院子……首先得穿过一个房子,里面供奉的是神像,隐约中感觉应该是四大天王,反正给我的感觉是阴森森的,异常恐惧。
第二个院子是很有意思的,正中间有个大香炉,香炉的四面儿有不大不小正好适合硬币进去的小洞,所以就有很多人站在北面去捡南面冬面和西面没扔进去掉下来的硬币,扔进去的继续逛,没扔进去的继续弯腰捡……
然后是第二个房子,门口有两个大水缸,装满了水,突然想到了一个和尚挑水喝的故事……没有原因,就是想说想写,你咬我啊!房子内无疑是让人恐惧的神像,依稀记得,这间房里应该有十八罗汉像。时间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了,再往前就没有印象了,因为这间房里有座座南朝北的观音像,我当初好像还许了金榜题名考上清华北大这些愿!
终于向外走了,路过门口不忘在水缸里洗个手,请神的去请神了,送神的去送神了,而我只想快点出去,刚在公园门口看到有卖粽子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公园里的松树和杨树都绿了。有的人在两棵树间栓上了吊床,看起来很好玩儿,可我担心他会掉下来!有的人在林子里来回跑着玩儿,那应该是青年男女吧,也有的全家人在野餐,哈哈大笑的吃喝着。路过卖粽子的摊位时,母亲买了一些,感觉好满足,看到卖七彩风车的,母亲也会给我买一个,当我蹲下来看小鱼时,母亲赶紧把我拉走,我想是因为母亲不会养小鱼吧!
全村人好不容易进趟城,当然要一起吃饭店下馆子了。出了公园,父亲领着其他爷们儿去找吃饭的馆子,而妇女们则一齐走向“商贸”,开启了“买买买”模式。那时的我怎么就有那么充足的精力呢?一直盯着商场里卖冰淇淋的阿姨,看着、吃着;逛着……
午饭再哪吃吃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吃过饭后路过一个小卖店还买了弹力球,心想着可以拿回去显摆了!
快到下午了,日头不是那么毒了,父亲再次给四轮子装满油住满水,而我这次选择坐在后车斗里,因为我有一个风车可以旋转。
到家了,赶紧跑到爷爷奶奶跟前讲一讲今天买了啥吃了啥,爷爷总是“嘿嘿嘿”的笑着,奶奶总是说“大孙子,饿(nè)不饿啊。”
想到贾老板的一首歌《Five Hundred Miles》可以听一听,在这个燥热的西安,似乎有点儿想念那个凉爽的家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