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周国建国基础不如东边的齐国坚实,兵力不如漠北的突厥雄厚。
但无论是宇文邕还是宇文护,都有扩张领土、一统天下的雄心。
而齐国是周国的死敌,一统天下,首先要灭的便是齐国。
宇文护提议,让宇文邕与漠北的突厥联盟,共同对付齐国。
自汉以来,两国联盟,联姻已成常态,宇文邕空置的后位必属于那位突厥公主。
我本以为他会不悦,没想到他竟答应得那般爽快。
然而,他屡次派人去突厥求亲都遭到了木杆可汗的拒绝。
他在突厥做过质子,我以为他是不喜欢突厥的,然而每次得到突厥拒婚的消息时,我都在他脸上看到了着急的神色。
甚至有一次,他竟然瞒着宇文护悄悄去了突厥,求婚不成,还带着累累伤痕被人救回来。
那次回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似失去了灵魂,对与突厥联姻已经不报希望。
他开始重视我的儿子宇文贇,也开始关心我。
我默默地高兴着。
然而,我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从突厥回来的第二年,他微服私访去齐国都城邺城探查齐国国情,回来的时候带回一名受伤的女子,并将她安排住在他即位前在宫中的居所紫极殿中,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在我记忆中,除了他当将军时曾与一名叫木澜的女将有过交集,对突厥公主有过期许,他不曾再对任何女人这般用心过。
直到我见了郑颖,我才发现,当年那个与宇文邕称兄道弟、害宇文邕身受重伤之后畏罪潜逃的木澜将军竟然就是郑颖!
当我看到郑颖身上也有一块与他一模一样的紫曦玉佩时,我终于明白,原来郑颖便是那个他心心念念之人。
我嫉妒,我发疯,想尽一切办法对付郑颖。
我趁她身上有伤,利用库汗姬爱吃醋又有宇文护做靠山行为毒辣的性格,将萧岩给我的毒药交给了库汗姬,怂恿她去毒害郑颖。库汗姬果然办成了这件事,郑颖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宇文邕没有我想象中的悲伤,他很快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但又重新与突厥修好,似乎还没放弃向突厥求亲。
后来不知怎么了,同在突厥做质子的宇文宪从突厥回来了,然后又折返回去。
宇文邕大怒之后,心情郁郁寡欢,甚至还做了不少自残的傻事。
那一刻,我不知如何描述我的心情,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与自小最要好的兄弟决裂,他的痛苦甚至超过了失去郑颖、超过了被突厥拒婚。
突然有一天,他从紫极殿出来,似走出了痛苦,又开始兢兢业业地做他的傀儡皇帝,甚至还不顾宇文护的阻拦封我作他的皇后。
从一个地位卑微的江陵俘虏成为大周尊贵的皇后,我有些受宠若惊。
他对我比从前更好,不久,我又怀上了赞儿。
渐渐地,我开始贪图这份难得的荣宠,留恋他温暖的怀抱。
我希望能成为他唯一的皇后,因为只有这样,我死后才有资格与他合葬在一起。无论生死,我都是他唯一的正妻。
可是后来,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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