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心城

      我不甚熟悉这座城市,但应朋友之邀,我还是拥入了她的怀抱。更没想到的是,我竟与她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十分安静而又比较传统的女人,因为文学,我变成了一个细心之人。平时,只要走在大街小巷,哪怕是偶然的一次人车相碰,我都会停下脚步,慢慢地,像个孩子似的,微笑着琢磨着身边的人和事 ……不知多少回了,遭到了别人的“冷嘲热讽”。  

        曾记得,在那个陌生城市的一家超市门前,有一个男人也在笑话我,他长得不是很帅,但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当时,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尽管笑去吧!特别是这些莫名奇妙的一些无聊的嘲笑!更何况,我对男人不太感兴趣,因为我已错过了那个美好的年代,四十多岁了,且家有儿女。尽管,有时候也觊觎帅气的男人,但他不属于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还不错,不晓得性格如何?透过他那深邃的目光,他应是个敢担当的男人吧。我似乎有点喜欢上他了。

        我想接近他,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法。我在胡思乱想着……当我再转身时,他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从那个小城回来后,日子就这样一如既往地过着,上班、下班、家里家外忙碌着……无事了,上上网,写写字,消磨着时光。     

      初秋的深夜里,月光稀疏的晚上,柔和的灯下,先生祥和的笑容,总是到10:30以后才能出现。看着他一身疲惫的样子,我常常是欲言又止。是呀,教师这个天底下最神圣的职业,就如同春蚕般吐尽了丝。他静静地翻阅着试卷,今夜又要熬到凌晨才能休息。   

        我想起了那个男人。他会不会如我忆起他一般想起我?他爱好文学吗?思绪在无际的夜空中飞扬,键盘在漫无目的地敲打。“加”一个,“删除”一个,就这样来来回回N次了,总希望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出现奇迹 ——“查找”中能再现一个偶遇的他。 

      信息飞走后,他居然现身了。原来他就隐藏于我的好友之中。   

        我们在有口无心的聊着、说着一些平平常常的话。后来,他对我说,他也喜欢文字,更喜欢写写自己的所见所闻。我耐心地听他说着他的爱好和他的故事。有一天,我发了一篇散文给他,叫《雨的思念》,还配有音乐。真没想到,他却不耐烦地对我说,他特别讨厌下雨,尤其憎恨那雨中的音乐!我没有问他,你是否也讨厌我呀?沉默了许久,我们不再说话。他说,我今天累了,要早点休息了。     

        灰色的头像出现了,我的心一片茫然。我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瞬间觉得自己变得俗不可耐。他没有留下片言只语,消失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   

        以后的日子里,我不再上网,甚至有些害怕电脑。我希望在大街的某个拐角处能碰到他,再看看他那聪慧的目光,再听听他那浑厚的声音。我责怪自己当初的粗心,不注意伤了他。 

        世界上的事情无奇不有。初冬的一天里,我再次走进了那座小城。未出发前我就知道,有一种微妙的东西滋生于心尖,像阵阵暖风似的向我吹来,让我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我驻扎下脚步,停下来细想,他好象告诉过我他的那个电话——尽管我不曾拨过,但我依稀记得。那看不见的思念在紧紧抓着我,也鼓励着我,让我的心无法自主,呼啦啦飘忽起来,好想打个电话给他。   

        这是个多情的季节!

        和我一起出差的朋友,不胜酒力,像梅拥抱雪一样,热情地拥抱了宾馆的席梦思。无聊的我,此时能干些什么呢? 出去溜达溜达吧。     

        出了宾馆就是一条宽敞的马路,路的两旁各式各样的商店一排排,齐整整的。模糊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见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川流不息的车辆、南来北往的身影…… 我有点顾及不暇了。因为是陌生的地方,也不敢走远。 

        “三味书屋”?突然,我眼前一亮,真没想到在这个物流横溢的年代里,在这个繁华热闹的黄金地段,还会有一新颖别致的书屋生存着。站在书屋前,我停下了脚步。鲁迅的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读过、学过、还教过我的学生,它可是清末绍兴城里著名的私塾呀。12岁的鲁迅在这里求过学,塾师是寿镜吾老先生。“三味书屋”,是三长间的小花厅,本是寿家的书房。那么,为何叫“三味书屋”呢?原来,“三味”取自“读经味如稻、梁,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xi-hai)。其大意是:读四书五经之类味如吃米面,是食之本;读史记味如喝美酒、吃佳肴;读诸子百家之类的书,味如酱醋。抬头再一瞧:两边的“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读书”的对联煞是醒目。瞧,横匾“三味书屋”还是清代乾嘉年间的著名书法家梁山舟书写的,匾的两旁悬挂着的一副木刻的对联今天却在这儿出现了。真神奇!只可惜,现在普天下能有多少人读懂它。   

      我进了一间有古式韵味的书室,室内窗户下悬挂着一幅画,和我家书房中的一模一样,叫《清明上河图》。看:在疏林薄雾中有汴京郊野的春光;在国家漕运枢纽中心里有繁忙的汴河码头;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鳞次栉比的屋宇后是热闹的市区街道。   

        看完图后,我拿起了李清照的诗词集。当我翻到《声声慢》时,多年不读了,还真被里面的内容再次所吸引。顺便要了一杯红茶,慢慢品尝起来!   

        真不愧是中国五千年第一大才女,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女子可望其项背,出其左右的。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爱好收藏;其词清新俊逸,擅长白描,善口语,风格独特,且颇有造诣。年轻时候,生活优裕,爱情美满,然中年以后,遂遇战乱,颠沛流离,更加夫君遇难,无疾而终;晚景颇为凄凉,令人扼腕。可今日细想之下,若无此起伏跌宕之经历,怎出此千年不败之绝唱?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不知什么时候,歌声响起了,好熟悉的歌曲,原来是邓容的《一生一世一年一月一夜一些》。我呷了一口茶,在细细体会歌中的词,茶香弥漫,和着音乐在屋子里缭绕。我的思绪也渐渐地开始沸腾……歌声快结束的时候,我抬起了头,忽然发现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他吗?我们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他还是那张俊俏的脸,散发着高傲的气质。此时此刻的我们都有点不知所措状。     

        我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一曲终了,他向我笑了一下,我也向他笑了笑!都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又有像是在询问,怎么会在这里相遇?我们坐到了一张书桌前,还在继续听邓容的歌:

        我想给你一颗心 

        你却只能给我一个梦 

        爱是真或不真问或不问 

        陷的越深越心疼   

        ••••••   

        我感到这歌正符合我的心情,唱得恰到好处,我的心和那音乐完美地交融在一起了。

        他问:你还好吗?

        我问:你还好吗? 

        我们相视,都笑了。 

        离开了书屋,我们散起了步。

        那晚,我们不知穿过了多少条胡同,重复了多少句别后的话语。可就如同做梦一般,散完步后他走了,永远走出了我的视线。   

        第二天一早,我和朋友匆匆踏上了回归的路途…… 

        第三天,在那QQ上,我们却又相见了,心情在键盘上再次飞翔起来,他和我又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了。 

        第四天,还是在那QQ上,我们谈了文学,谈了生活,也谈了人生。我发现,他知道得很多,绝对是个阅历和知识皆丰富的男人。 

      第五天,他告诉我,其实,人生就是一种苦难,一种昙花一现的苦难。 

      第六天,他又告诉我,其实,人生也是一种感觉,一种酸甜苦辣必须尝遍的感觉。    ••••••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哲理,足足够我琢磨一辈子。   

      又是一个夜晚,我一边在听音乐,一边在等他上线。窗外的月光如水,直射到我的桌前。可他就像这深夜里那柔柔的风一样,始终无声无息。   

      我失望了。失望后的我有了崩溃之感觉! 

      然而,我还是安慰自己,明天吧,也许今晚他好忙。可是又是N个夜晚过去了,他再也没有现身。

      大街上终于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好绚烂也好迷人,从此,我的心也亮堂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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