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吃》——论回锅肉的炒吃方法以及在后现代语境里的批判精神以及其存在的未来话语还有其吃完再吃的可能性。
八星堆博物馆里存放着自盘古开天以来人类非人类社会诞生后的第一盘回锅肉,由于采用了高古先贤独特的存放技术,这盘回锅肉至今还保持着他独特的芳香,其保鲜效果完胜木乃伊,只要是吃过猪肉的,就算没吃过猪肉只要他见过猪跑的,都能一鼻子分出这盘回锅肉的食材不是普通的猪肉,同时,就算不用翻看《史记》或搜查《进化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野猪肉。
野猪肉好,好就好在它完全生态放养,健康乐观皮糙肉厚,闻起来野味或者骚味大,吃起来有嚼头,营养价值也远超那些假冒的柴鸡还有柴鸡蛋。据史料记载,八星堆大厨先贤在烹调完白水野猪肉后偶然发现吃起来除了满嘴野味或骚味之外,实在找不到让自己继续吃下去的理论依据,于是就开始想办法拓展口味的多样性以及对其发展脉络进行梳理。天降大任于斯人,估计天也觉着这白水野猪肉太野太骚,于是就没有来得及苦其心智饿其体肤,当然更没有空乏其身,不过据考察研究,当时那大厨本来也不富裕没啥可空的,不管怎么着,天给这大厨先贤扔了几块蚕豆(八星堆地区称胡豆)和红辣椒下来,注,请参阅《开胃佐料的起源》653页(非常人类出版社,公元前7800年,作者,古啦偶米基尔),这大厨起初没在意,但没多久就感觉到这几块蚕豆和辣椒为重构野猪肉的崭新视野提供了可能性,于是他就请来了隔壁的搬运工一只大狒狒帮忙找来少许晶状物,本来是想给这几块蚕豆和红辣椒做个波普式样的装饰,没想到不小心被舌头习惯性地舔了一下,发现,味道好极了,于是就干脆把它拌进了蚕豆和辣椒里,再一尝,口感和滋味都出现了崭新的局面,这晶状物实在太有创造性,于是大厨请大狒狒再去搬多许过来,可是大狒狒不答应说俺是搬运工这搬东西是要收费的,大厨先贤是个读书人哪有钱于是只能有失斯文去求这大狒狒,这一求就是半个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狒狒经不住这般赤诚,说了句“没这么欺负劳动人民的”就去搬晶状物了。大厨先贤回来一看,完了,这好好的几块拌了晶状物的蚕豆和辣椒它变质了,大厨先贤急得大哭,哭了半天一想,这宝贝扔了可惜就算变质了也要凑合着尝尝,于是就又这么一尝,尝完他又大哭起来,这味道滋味太好了比没变质的时候好了何止万倍,不管从哲学上还是灵魂上都得到了升华,于是他赶紧又找来一个还没有长出包浆的陶罐来把这美味之物给珍藏起来,免得引来苍蝇军团的空袭。后来到了古典主义时期,人们把这大狒狒免费搬来的晶状物,称作“盐”,英文“salt。”到了前现代主义时期,人们把这拌了盐的蚕豆加红辣椒并且变质的混合物称为“豆瓣酱”,英文“doubanjiang。”备注:此历史详见《前史记*大厨列传》第98页至798页(大恐龙文艺出版社,公元前6894年,作者,李迁*罗维素)。现在,这豆瓣酱在各大小超市小卖部都有销售,瓶装袋装都有,以八星堆遗址附近生产的口味最优,是重口味人士烹调佳肴之必备之物。自从有了这豆瓣酱,先贤大厨的厨艺无论在理论支持和呈现的效果上都突飞猛进,并且首次将野猪肉先白水煮熟后再加上豆瓣酱炒上个一遍乃至数遍,直至香气逼人口感丰厚,这就是至今仍在各大小餐桌上时时展出的回锅肉。
历史的长河它说流就流,没多久就流到了现代主义时期,回锅肉的炒法和吃法都像达尔文猜测的那样得到了全面的进化。于是就有人在炒锅里加上蒜苗(北方地区叫青蒜),增加了更多的香味同时掩盖了更多的野味或骚味,再添加点花椒甜面酱或白糖再洒点酱油丰富其滋味层次可以让人感觉到其细节的可读性。众所周知,现代主义时期全地球都空前热闹,那边在搞工业大革命人们出去走亲戚不骑驴了人家坐火车了,咱这边宫里宫外忙着搞互相掐的人业大革命,那边把火车开到黄浦江来串门了,咱这边在搞各种应该开门接客还是给丫堵回去等等学术讨论会。一个字:大伙都没闲着。在这样的大环境里,回锅肉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先贤大厨的哲学的天人合一的思考和学术梳理范围,青椒尖椒圆白菜也都加入了回锅肉的学术体系,后来粉皮和豆豉的积极介入,使回锅肉真正具有了属于自己的追求个人表达和形式自由的现代性,同时产生了对先贤大厨的回锅肉传统的有力反叛,使回锅肉填饱肚子的原始功能转化为对现实生活以及社会生态的有力介入,为即将到来的后现代回锅肉提供了无穷而且绝对可以解构的可能性的基石支持。注:请参阅《老N的回锅肉》第1页(呱呱肉香出版社)公元1818年,作者,稀里哗啦拉拉,)《肉香现代性与现代主义》第9324页至26807页(嘎嘎哇哇大学出版社,公元1899年,作者,胳膊奥抡起胳膊。)
没多久,后现代主义回锅肉成功到来,由于野猪已经成保护动物不能打了,所以大部分回锅肉炒制者都采用了更新更有效的食才和更能具备传播效应更能迅速达到口味滋味效果的炒制造方法,比如,用家养猪注水猪代替野猪和互相抄,因为不管它是什么猪,只要一被解构之后,没人能瞧出它到底是野猪家猪还是注水猪,再重组一下,就算猪他爸妈来了也查不出DNA的突变来,另外由于大伙都在炒制,从业人士越来越多,难免会有人趁别人不注意时借一块儿放自己锅里硬说是自己做的,再由于量大而且都看起来差不多,谁也查不出真相来,到后来干脆就把这种习惯性普遍性的抄借方式加以理论命名和学术定位,叫做“挪用”,但是这学术术语也不能随便乱用,只有出了名的成功大厨才能说自己“挪用”,没名的或小馆子的小厨只能是“抄袭”或者“剽窃”。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基于需求量较大,一盘一盘的炒过于浪费时间和体力,许多大厨采用了自己出配方雇佣学徒帮着炒的有效模式。详见《回锅肉术工厂论》(刀乐刀乐出版社,公元1999年,作者,多妻拉多夫。)后来又由于工厂化造成过多的回锅肉积压而且到了不能再回锅的程度,迫切需要拓展更大的回锅肉战场及扩大社会介入程度,于是就有人提出了把回锅肉和孙子兵法相结合,以便让回锅肉精神立于不败之地。详见《回锅肉战斗论》(胡乱胡乱八格出版社,公元2850年,作者,一村一个笼)。总之,到了当下眼跟前,回锅肉已经从先贤大厨和大狒狒积极参与的小发明演变成了完全可以与鱼香肉丝小鸡炖蘑菇相抗衡的大菜,而且还达到了有过而无不及的程度,因为它具有更强的个人禅宗灵修体验以及社会化矛盾冲突的供给关系,其梳理方向也有更强的延续性。
综前所述,回锅肉在后现代语境里的批判精神以及其存在的未来话语还有其吃完再吃的可能性,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清楚,不再写个百八十万字根本无法略窥门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吃,比较简单,只要你有牙齿并且会咬,它就能给吃下去了。所以,重要的不是吃,重要的是炒,这和炒兰花炒海狸鼠炒明星炒网红炒电影炒艺术一样。
李放 2016.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