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他居然还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承认彼时的自己是真的爱过他,正是因为爱,所以不敢轻易靠近,以至于让他成了我的白月光。
那一年的金秋十月,工厂的订单纷沓而至,产线每天加班加点,仓库每天收着一车车的原材料,出着一个又一个的货柜,坐在办公室格子间的我们一边忙手上的活,一边听着陈总的各种调侃。
陈总是老板之一,台湾人,长得高大粗旷,讲话不拘小节,平日里喜欢说一些段子让办公室笑声不断,偶尔发起脾气来也会令人生畏,所以大伙都会看他脸色行事。
作为生管的我通常是游走在仓库和产线,看看物料情况,了解产线的进度,跟催采购,联系客户安排验货和出货事宜。事情不算多,但有些杂,贯穿了每一个部门。
飞哥是江苏人,三十左右,高大帅气,一表人才,是客户蜜得兰的验货员。蜜得兰的老板是在美国开公司的台湾人,与陈总和陈董是故交,所以工厂的订单多是来自蜜得兰,还有另一个大客户向威国际,内销的订单零零散散的也会接一些。
飞哥之前来验过几次货,这次直接驻入工厂,一是对大批订单的跟进,二是参与新产品的开发。
他的到来让两个老板有了雀友,每天五点下班后,台干楼上就会传来噼哩啪啦的麻将声,保安队长像陈总的一条狗,三缺一随叫随到。
飞哥白天在工程部的办公,笔记本电脑上敲的全是英文,偶尔会过办公室来询问我订单的进度。陈总调侃他:“阿萍阿萍叫得那么亲热,不会是有非份之想吧!”飞哥只是笑笑,搞得我满脸通红。
办公室里只有出纳阿英和我是未婚,采购是陈总情妇的弟媳,报关是情妇的妹妹,司机是情妇的弟弟,生产主管是情妇妹妹的老公,仓管是情妇妹妹老公的哥哥,进厂半个月后才知道他们全是一家人。
某天早上刚上班,陈总并让我随飞哥去买肯德基回来请大家,说飞哥昨晚打麻将赢了。飞哥开着他的别克,肯德基有一段路,坐在旁边的我很是拘束,就是因为陈总的那一席话。平时能与飞哥正常说话调侃,那天突然变得语塞,飞哥打开车载音乐,找着话题与我聊,我心不在焉只觉得那一路格外的长远。
陈总总是找着很多机会撮合我和飞哥,可当时的我总觉得飞哥太优秀,自己配不上他,因为初恋给了一个渣男,心里有未散的阴影。而飞哥也并未主动约我和追求我,他每天不是坐在工程部打着电脑,就是与老板们打着麻将,我与他也只是工作上的交流。
唯一的亲密接触就是某天下班后,在厂区内的小池塘边偶遇,聊了会天,然后他给我看手像,说我将来会有两个儿子。还有一次供应商请吃饭k歌,他抚过我的肩高歌过一曲。这些都是在陈总未调侃我们之前正常的交往,之后,因为心中多了某种想法和情愫,反而有了很多的不自然。
年底的尾牙之后,再也没在工厂见过他高大伟岸的身影了。后来听说他在深圳开了工厂,抢走了蜜得兰的订单,还挖走了一些人,与陈总们成了死对头,随着生意的扩展,他把工厂迁到了江苏。
再后来,从曾经的同事群里得知,飞哥是有妇之夫,他的老婆长得很漂亮,只是有些胖,他的儿子巳经十岁了。
知道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飞蛾扑火,但又好像失去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