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无名氏一首《杂诗》,
无定河边暮角声,
赫连台畔旅人情。
函关归路千馀里,
一夕秋风白发生。
唐诗里有几篇诗以杂诗题名,而且作者都没留下姓名,可能作者仅存了这么一首诗穿越到现代,其它有关作者和作品的信息几乎没有,千年后只有这么一首孤伶伶的诗,杂诗作题如同现在的随笔等差不多了,唐代人作文章的形式是诗,现在人的随笔包括的多了,意思大抵差不多,杂和随都是可以包罗很多形式,内容,文体等,现在人也用杂,比较说,杂笔,杂谈之类,特别是唐代,文人对诗的写作形式独爱,写诗可比现代人的日记,日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可以入诗,那个时代这种诗歌形式,官民都很欣赏,唐之前中国历史经历过三国东晋南北朝,当年文人生活方式中出现了"清谈""玄学.",几个名士相遇,曲溪流觞,传花流饮,坐而论道,战乱时期国家急需的人多是武者安邦之才,士大夫中的文士处于失业状态,这个阶段近二百年,天下文章经历读书人这么一番折腾,文章的形式到了隋唐,诗这样的文体更适合于读书人和时代的情感精神,之前的汉赋更为庄重严肃一些,在此基础上的玄学以及清谈式坐而论道的思想拓广,如同现代人的白话文写作,唐朝时期以诗的文体为文章的主树干得以形成,现在我们把唐朝称之为诗歌的朝代,诗人的风采代表唐朝最为先进的精神状态,盛唐的软实力表现在诗里。后人谈到唐朝文的方面一是是唐诗。
无定河边暮角声,这一句里的无定河,在陕北高原,现在的榆林一带,无定河从这条河的名称可以读道的信息很多,无定指河道不定.雨季时河水泛滥,也有指河床多流沙,要想泅渡很不容易,河面多旋流,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感叹声,用感叹无以表达情绪,无定河边可是经常可以看到遗骨了,附近的人家经常听到有人失踪,看到这些遗骨,失踪人就会侵扰到睡梦里,如同春季的南柯一梦,但是这个梦是反着来的,它会把你惊吓到的,惊吓到什么程度,后面的暮角声,溃沙急流,深浅无定的无定河两岸,经常可以看到遗骨累累,这里的景象如同一副人间坟地,傍晚带着风沙声的凄惨,荒凉的无定河,如此景象如果有一个孤独的心灵在此,不知如何以对,无定河边暮角声,西游里面的流沙河就是这条河,这里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地方的晚上河岸可能的渡口处从河面上吹来的风声,风声里夹杂着亡灵的凄惨声。
赫连台畔旅人情,赫连台也是个坟场,据说当年东晋末年,枭雄赫连勃勃为了显示自己战功显赫而建的京观,就是打仗胜利后用堆尸封土而建筑的土丘,以显示战功,据说这样的赫连台好几座,无定河附近就有一个,赫连勃勃是匈奴人,镇守朔方,历史有名的统万城就是他的都城,即现在的靖边县,唐朝时期,有了丝稠之路,有商旅行商于这里,途经这里凄凉,荒野,悲惨的情绪一下子出现了,特别是此情此景,再想想马上要渡劫的无定河,生死未卜的前程,这样的伤感,这个情是凄情,这个声是无声惨叫,悲凉的内心更显得蕴藉耐味了。
函关归来千馀里,旅人的故乡一定在函谷关的以东,归家的路离函谷关还有千余里,路途遥遥不期,这样走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唐朝在中期发生的安史之乱,使得唐帝国由盛转衰,地方各自为政的趋势加速,体现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读书人仕途坎坷曲折, 商人,特别是跨区域跨国家的的贸易旅途困难.特别是向西的丝路更加的艰辛,特别是滞留在苦寒的高原的人望着东方,望着函谷关的方向,千余里的路途中,听说很多地方已经是兵戈相阻,回家之路遥遥无期。
一夕秋风白发生,这里用秋风来表达归途无望,内心苦涩,无奈无助的感觉,秋风扫落叶,那是怎么的萧杀气象,秋风吹起,寒冬就不远了,人们对于秋风的情绪复杂,特别是晚晚秋的秋风,有种恨秋不是秋,那么好的秋景在它的摧凌下,一天天面目皆非,绽纷的红叶黄了,落了,生机一天天变得消失,枯枝萎草,家人等着回信,旅人的心思有几人懂.眼前的赫连台,无定河更是来时通途归时变天堑,心里这种焦虑.一路上又看到无定河边的遗骨,一觉醒来,自己一下子面目全非,照镜子看,头上的白发己经一大片了,一夜之间满头白发,那是多么大的心里阻隔,白毛女,被迫逃自深山,一头秀丝变白发,还有,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都是解不开的心结,郁结在心灵里。归家无期,回家的路途中遇到多少次秋风萧瑟,多少个梦回故乡里惊醒。
无定河,赫连台,距离函谷千里之遥,这些地区古时都是域外之地,都处于长城内外,胡汉民放衔接的区域,时而属汉时而归胡,战事不断,当年不管是官务或者从商到了这里,实属不易,虽然这里均属于大唐疆域,毕竟离长安太远,鞭长莫及,特别是中唐以后,各藩镇拥重自重,这些地方基本上都是边民自治,基本上还是那种此路是我开,此山是我住,要从此处过,留下卖路钱的状况,旅人实属不易,无定河边的河边骨说明了这条路上的凶险,它是一条有来无回的旅程,少时来此白发还都是幸运人,正是如此这股幸运者,成全了天下本没有路,只是人走得多了,便成了路,多少个如唐僧般事愿走上这条艰辛的路,使得本无路的地方,踩出了一条路,沙僧在流沙河(无定河)底作妖时脖子上串着的那几个头盖骨一下子跳进了脑际,作这首诗的作者是个什么身份,他是旅人,官员,当地人不像,或者商人,军人,这些身份都有可能,但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位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在当地滞留多年了,白发染顶,滞留的原因可以随自己假设,虽留后世的只有这一首诗,而且也没留名,这首诗千年后与后世人谋面,能读到此诗或结缘于它,可能都是作者当年西行东归路上的神交者,不知多少个前世轮回到这条路途,等待着诗人经此,和诗人缘交此地,此刻我的灵魂已经好像离开了身体,飞翔起来了,向西边,灵魂自己记忆里有它曾经就在无定河边了或者赫连台畔的某个地方顶着什么样的身躯和白发染顶的诗人谋过面,能和诗人神交,他一定也是个读书人,玉面临风,一身诗意吧,说不定两人有同样的想法,游学相伴过一段路程,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只是诗人更为卓越,为后世留下精神的永恒,自己那个前世也不俗,诗人如果比作西行唐僧,自己就是唐僧一路故事里的一个元素,凭这点,已经足以聊我心思了。广东话说发梦了,这会儿自己确己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