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风华正茂还是老态龙钟,无论性别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身份是百姓还是帝王,都行走在同一条路上。虽然活着的方式千差万别,可是死亡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对于死亡,前人作过无数的探究。多少人幻想着自己能超越死亡,可最后都没能逃脱命运的魔掌。始皇帝曾经梦想长生,派人到海外寻找长生秘方,可派去的人都死在了外出的路上。明世宗朱厚熜一生醉心于道术,寻求长生不老的丹药,最后却中毒而身亡。聪明人都看得明白其中的根由,所谓的长生只不过是一场美梦,虽然美好,却终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关于生的思考,我喜欢史铁生这样的表述:“先别急着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这句话是在史铁生双腿残疾之后写的。在说“生”“死”之前,我想先说说“病”。就像是死一样,每个人都会生病,只是有的是大病,有的是小病;有的可治,有的不治。小病是人生路上的一个个小小的插曲,是一块块小小的绊脚石。 尽管有时也会把脚磕疼,甚至磕出血来。可是熬一熬,一路就走过来了。可是有一天当我们得了重病,而且是顽疾,甚至是不治之症,那么死亡就随时都有可能袭击我们了。一旦这样了,我们必须坦然一些,因为“死亡是上帝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记得《庄子》中有一则这样的故事:“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身老、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慨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而本无气。杂乎芒芒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市,而我嗷嗷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如果当我们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之时,想想庄子吧。
小病人人有之,大病却未必如此。当我们跳过了大病而直接走完自己的人生,是幸还是不幸呢?大病对人的折磨,即使没有经历过的人也知道其中的痛苦。我们时常会听到病痛中的人这样表达感慨――“这样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曾经去吊慰亲人朋友时,也这样安慰过别人――“老人这样(疾病緾身)也是一种折磨,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所以我特别理解琼瑶不久留下的遗嘱,如果她得发重病,请家属放弃治疗。她希望最后能死得有“尊严”。琼瑶写下这样的遗嘱是建立在她现在已经慢慢变老的前提之下的。生活中,每天都有人非正常死亡,如煤气中毒 、车祸等等。这样的死亡方式的确跳跃了疾病的困扰,这样的方式虽然也有痛苦,但是疾病的长痛,与伤亡的短痛,谁会选择后者呢?当生命正常地行驶到“病”的站台时,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在生老病死的路上,如果生得正常 ,老得正常 ,然后跳过病的痛苦,再走向人生的终点,这样的人生是大幸。在老家,如果谁家的老人死了,是要到亲戚家里去“报老”的。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某某老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只是种避讳的语言,用“老”字比用“死”字更能表现对死亡的敬重感。现在想来,一个“老”字其实包含着对逝者能够寿终正寝的深深的祝福。相比较那些贴在墙上的讣告的“某某,于某年某日因病逝世”的书面语,更带有人情的温暖。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既然每个人最终的结局都是化为尘土,活着的人在脆弱的生命面前,无论你的生活是多么的苦,人生之路是多么的曲折,无论今后的日子要遭受多么大的折磨,都不要轻言放弃生命。因为你对死都不怕,还怕活吗?”如果我们活在艰难的病苦之中,我们想想史铁生,想想史铁生的这句话吧!
每个人都行走在生老病死的路上,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