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新疆疫情严重,便问候了住在那儿的一个朋友N。六年前在武汉相识,他27岁,武大毕业;我24岁,华科学生:我们在同一个学习班。我知道他为了美丽的樱花复读了好几年才如愿,也知道他为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孩下定决心要出国留学,因为她在那儿。
2018年夏天,他向我借用百度网盘账号下载GRE的相关资料。2019年冬天,他发给我一张被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录取的通知书截图。我查了查,那是一所跻身欧洲前20名的高校,心里很为他感到高兴,同时也为自己的平庸感到愧疚。
2014年冬天,学习班的同学们相约去华科赏梅,刚好那天也下了一场大雪,适合众人集体出游。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谙世事的沧桑,用纯洁的心感受自然的恩赐,交流内心的真实想法,想起来真是一件特别美好、如今难以复制的事。后来我们还一块儿去了武大著名的珞珈山和汉口江滩秋日的芦苇丛。
当年同行的还有一个斯文白净、高高瘦瘦的男孩q。他与我同年,在人群中并不十分耀眼,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和好感。某次一起留下来做卫生,我们俩还聊了好久。他温和而灿烂的笑容让我有如沐春风之感,后来还有几次交集。我参加一个募捐的活动,他给了我最大的支持。他知道我买书方便,托我买过几次书。临毕业前的那个秋天,我鼓起勇气约他去昙华林,他答应了,不料我却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了,后面再也没有去成。2017年他离开武汉前,我们在today相遇,他帮我买了一瓶水,我送他一句“前路漫漫,努力加餐饭”,从此天各一方。
我问N有没有q的消息,他发给我一张他们几个男生线上视频交流的截图,其中就有q。q的笑容依旧动人,N的脸上还有曾被王老师表扬过的睿智。可是岁月不饶人,他们昔日的青春容颜都已不在。30岁的他们也不可避免沾上了被生活打磨的痕迹。无论如何,那些年是回不去了。
结束和N的聊天,我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为青春里的那些人和事,那些遗憾与美好。当时并不觉得有多么特别,如今想起来才知那是人生中最诗意盎然的一段光阴。如果那天我们如约去了昙华林,青春里的某些东西是否可以延续到现在呢?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生活又给了我们另一番际遇和责任。在当下,也许这才是最好的。
k问我怎么啦?
我说:“我的青春里没有你。”
他说:“跟我一起每天都会是青春。”
2020年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