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南纪
当又一场夏末初秋的雨落下,有寒意的风,丝丝撩过额前的碎发,凉凉的纳入心底。
是第二个秋,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悄然而至,仿佛是在瞬间,仍在一天,我便从夏日里午后渡到了秋的黄昏,是雨掠过叶子的行径,雨扫过的前庭,满目是苍痍。
没有稀落的叶子,温柔的和风卷起树末枝头,层层叠叠,原来好久都不曾吹过这般舒适的风了,久久地伫立在道路中间,像是依偎着恋人的手,温柔触动着心底,是那般的不想离开,留恋。
以前仰望着时间,在一分一秒里煎熬,是思念的罪人,徒耗着青春的年华,一边感叹,一边追忆,在不知不觉中连回忆都被那绵延的时空扫空落了,原来一生,这么长,回忆,却极短,不足以撑起这生命的长度啊。
哪像古时候,书信车马的年代,路上的感情都缓慢,用尽了一生,却还没爱够一人。
泥泞的路下有沙土,沾湿了鞋底,树荫下前行的人儿,三三两两,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早前大学时候,懒洋洋的时光,包裹着温柔的倦意。那时多半是心里有人,每当开心的时候,就要忍不住和心里的人分享,哪怕微小甚微的遇见。
曾看过很多沐浴阳光的字眼,甚觉得像小学时,写过的文,可如今当我在秋日飒爽的午日下,层层柔光滤去了夏日之炎,又比之冬日温暖,可以温柔的说不出话来。
伞下窈窕之魅影,也如过去脚下的一点圆,拉长到了现在,忽如刚合上的地理课本,便默念,今日,九月秋分至。
当厌倦了人来人往,告别和遇见,便想寻一叶落,归根的底气。是否也明白,在陌生的地方我们愈行愈远的时候,故乡的明灯在夜里摇曳,是错落的小镇,安静的稻田,竟离我们越来越远,是何时开始呢,我便成了故乡牵挂的游子。
一度感慨木心先生道出了多少怀揣往事的人,只因他一句:“ 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吹来 ”。往年秋天的日子里,看百草由青绿转荒芜,叹千枝成干枯,就不禁感叹这人世间的物是人非,逝去与复苏轮回的宿命,叫多少人心中藏满无奈。
我曾热泪盈眶的与人相拥,又在多年之后啼笑皆非地承载他人的陌路。四季一个轮回,往事都成了风雨中带有色彩的梦,一个心思,一种情绪,一份寄托,纷纷洒落在那无边无妄的日子里,在泥土里沉寂,直至消散,无影无踪。
待往年的风,吹过来,是秋敛满了所有的情绪,是心头的忧郁,上了眉头的结,也不过是渗透了时光的熟悉。
突然地在行走的路途中停下来,灯光夜色迷人,回望身后的路,空空荡荡,身边的人都走走停停,几经几个春夏秋冬,恍如昨日一一再现,生命中承载着四季的轮回,重与轻的故事,在日夜里交替,轻轻覆在旧时光的路上,旧人相见,会心一笑。
走过那些轻薄的日子,便想把一身6的相思长埋于无尽的岁月里,在迂回的路上,携四季风雨,想踏尽一山一水,吹四面八方的风,越过五湖四海,永怀心中的热爱,去承载来自于生命的情怀,自此,便不念远方。
就这样,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秋天的风,她究竟吹向了哪里,带着往事温柔的倦意,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