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要？”
“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天早上，我走近了孙柔的帐篷。白书童又是从天而降一般从树上跳下来，挡在我身前。我被吓了一跳，抱着的文件纷纷落地。
“大哥，你属猴子的么？一定要睡在树上么？”我没好气的说。
孙排风听到声响，走出帐篷。见到我蹲在地上捡文件，也主动过来蹲下帮忙。白书童也觉得自己莽撞了，也一并蹲下。
等我收拾好文件，孙柔已经站在我面前了。证明她早就起来了，穿戴整齐。还是之前的那一套衣服，我不禁在联想，作为江湖儿女，不知道昨天有没有换内衣。
“顾涵这么早前来，就为了归还文件么？”
“都是些家长里短，有用的一页也没给我。”
“有些资料，确实不会随身携带。”
我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她给我的树叶，“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和你们一同前往。但是我也有个要求。”
“但说无妨。”
“周家，要和我们一起去。”
孙柔莞尔一笑，“如果你觉得周家一同前往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你就错了。那个地方的危险，周家应付不来。周家也做不到制衡我们……”
我把树叶塞给她“那你们自己去吧。”
她手腕一转，树叶又回到我的手上“他们人不可以多，利益分配要由孙家来定。”
“成交！”我收回树叶，转身背着手，颠着小碎步，吹着口哨往姥姥的屋子走去。
站在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刚要敲门，里面传来了“进来吧，把门儿带上。”我琢磨着，这么好听的京片子，一个河南老奶奶哪里学的，我突然想起爸爸的事情经过里提到的，那个周璟的奶奶，真的是我现在看到的这个么？
“顾涵，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的话，我宁愿你不去。但是你如果一定要去，请和我们一起。”姥姥的屋子里有很浓的檀香味。
“我知道了，那个古老的家族是方家。也知道了我的母亲方颖，可能是方家的人。我还知道了周璟……”
我每说一句话，姥姥的头就低下一分。“我知道孙家掌握了很多，孙家也很强大，但……”
“我可以答应您，孙家周家和我一起一起前往，但您必须答应我几件事。”
姥姥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第一，周家去的人不能多。”
“老朽一人前往。”
“第二，如果有利益收获，分配方式由孙家决定。”
“老朽分文不取。”
“第三，您曾孙周凌翔，在拐卖儿童。这一点，我相信您是知道的。从今天开始，决不再做。我不会和您说什么大道理。我相信，姥姥不是不明事理或者贪图利益的人。既然姥姥默认周凌翔做，一定有您的道理。第三点，答应与否，您自己思考清楚。我这里，没得商量。”
我以为对方会思考很久，结果她想都没有想，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容。“我答应你，从今天起，决不再做。我们击掌为誓。”
“那个，我不信。您能有更有说服力的方式么？”
姥姥盯着我，看了三秒，摇摇头。“人精啊，顾涵啊，你是个人精。”
随即她拿出手机。我登时愣住了，张大了嘴巴。“我又不是原始人，隐族，隐的是人世间的纷扰，不能用手机么？”
姥姥说完，居然哼起了一段小曲，我没听猜出来是什么。只见她一下一下的按着手机号码，似乎每一下都在下着决心。
拨通后，她打开了免提：
（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知道，你拨打这个电话的意义的，如果不是十万火急，或者灭族之灾，只能是我们联系你。”
“从今天起，周家正是脱离苗家。周家不再作为苗家的附属家族。”
（对面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姥姥。首先感谢您这么多年对于苗家的贡献，我再问您一遍，您知道您刚才那番话的后果吧？”
“老朽知道。今天起，周家不会再向你们运送孩子，也不再接受苗家的经济援助。周家也非常感谢这么多年苗家的庇护。”
“我知道了，梅西。”（对方挂断了电话。）
最后一句梅西听得我云里雾里，我疑惑的看着姥姥。姥姥却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周家作为苗家附属家族已经整整十年了。今天，我们正式脱离。所以我们不会拐卖儿童了。”
“姥姥，你的意思，你们对于苗家。就像白书童他们家对于孙家？所谓的附属。”
“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孙家的家臣。我们只是因为16年前，元气大伤，不依靠一个大家族，周家很容易被历史抹去。”
“姥姥，摆脱这个依附关系，周家该怎么办？”
“你不是来了么？我们一起去方家遗迹，那就没有依附苗家的必要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趟走完，周家就不用依附苗家？那里有多大的宝藏啊？你说的我都心动了。”
她又一次笑了，“傻孩子，你不懂。”姥姥点起烟，插在过滤嘴上，环抱着手臂，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作了个揖准备推出去的时候“对了，你可能是方家人的孩子，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但是，未来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你需要多加小心。”
“为什么要小心？难不成会有人暗杀我么？我又不是总统。”
“傻孩子，你真的不懂。”
之后孙柔过来和我谈论了很多出行的细节，最后我们的方案是郎中孙带队，排风随行，姥姥只身一人，我和小刀加上孙家的精锐人马组成大部队。
我问孙柔她为何不去，她莞尔一笑。那笑容仿佛告诉我，她的任务只是邀请我而已，至于任务成败，我会不会死在哪里都不是她该操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