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迷迷糊糊正在挣扎着醒来,舍友一声惊呼“下雪啦”,瞬间清醒,舍友们接二连三的惊呼刺破耳膜,睡意全无。
却没有往常那样的惊喜。
昨日睡前还在和舍友探讨今日的温度至少也是在零上的,未曾想到,她就这么扑面而来。
2
对于雪记忆最深刻的应是08年的那绵延一冬的一场了。
其实细想起来,记忆最深的倒不是雪,而是在那冰天雪地里家里水缸被冻住而导致不得不去几里以外的水井背水的场景了。
那时也才十一二岁,小时候和现在比起来,倒是勤奋了许多。
虽然只有和爷爷两个人的生活用度,却也需要每天都去背水才能负荷得起。
因为家里没有其他的大人在,自己小小的身躯便每天在雪地里穿梭来去。去时背着五六个空瓶,那都是爷爷每次打酒用的瓶子,逐渐累积下来堆放在家里,没想到这时倒派上了用场。
我总是用一个大的背篓装上瓶子,每次不知是瓶盖没有盖紧还是什么原因,总会渗透一些水在背上,即使垫了毛巾也还是会沾到许多,而在那零下的温度里,如果将湿掉的衣服晾晒在外面不一会儿也就结冰了,一摸纯粹是硬邦邦的了。
每次去到山那边的水井得横穿一条马路,我们在马路这头,另外一些村民在马路那头。
有一回,正从那边回来穿过马路,一位住在马路边上的姐姐从二楼探出头来叫我,寒暄了几句,她最后说:“你真勤快呀!”我笑了笑,跟姐姐说了再见。
家里有一个爷爷专门用竹条编的和灯笼形状有些相似,还有一个底座可以稳稳放在地上的笼子,在里面放上一盆炭火,衣服就放在上面烤,这样才能避免没有衣服穿的处境。
3
每天早上七点多醒来,天刚麻麻亮,还有一点阴暗,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外面去踩一踩雪,村里人比较少,雪地上通常只有一串脚印,我便会奋不顾身地去屋外那洁白空地上跑来跑去,看着我的脚印蔓延开来。
到了白间 ,通常会有三俩伙伴跑来玩耍,便会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满地疯。
等到雪不再下,气温又还没有上升,走的人多了,路面开始结冰,正巧家门前有一段路是下坡,我们便用板凳作溜冰的,一人坐在板凳上,一人在前面拖,欢乐的笑声传遍了山野。
这时候,爷爷总是与人在屋内闲聊,或独自一人用竹筛子挑选着茶籽。
他总是安静地坐在火铺旁边,烤着火,时不时拿出长烟斗,先是用一根细长的铁丝从烟斗卷烟的那里把烟斗打通,免得阻塞,一推一拉,三两分钟便把烟斗打通了。再慢慢地从身后的凳子下面或是大衣的某个内袋里拿出一大包草烟,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吧,慢悠悠地从里面抽出一截,慢条斯理地卷起来,塞到烟斗塞里,习惯性地把烟斗往火堆里一伸,一下子便燃了起来。
一口一口,啪嗒啪嗒,吐出长长的烟圈,这时我便总是离他远远的,因为草烟的烟圈总是能把我熏得眼睛通红。
不想在外面玩了,我也会坐在爷爷的旁边,他坐左边边,我坐右边,竹筛就放在他的膝盖上,我就依偎着他,帮着一点一点把茶籽里面的残渣清除,手里拿了一把,再一下子扔到火坑里,它们会一点一点燃起来,但是不会有火苗,暖意慢慢洒满了整个屋子。
4
炎炎烈日转眼就化成大雪纷飞,漫漫时光倏忽间就已没有痕迹,头发斑白的爷爷早已离我而去。下雪了,不知在天国的您是否也为这人间的洁白所动容,还有我站在雪地里突然被占据全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