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同学把我拉进了高中同学群,进去扫了一眼那些名字,就好像夏洛穿越到了高中时的课堂上一样,同学们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有我带着十年的经历不知所措地站在他们当中,还好我只要轻触退出就离开了那个教室,不像夏洛又是钻洗脸盆又是跳楼的!
大概是选择性失意吧,高中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印象模糊了,有些甚至连别人提醒也想不起来了。而许多美好的记忆因为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重温而变得历历在目,连细枝末节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一年周中的生源特别多,分在13班的我们连个正规的教室也没有,刚开学的时候在一间由实验室改造的教室里上课的,就是学校大门进来右边的第一幢大楼,叫实验馆还是科技馆的,我也不记得了。教室在二楼朝南的一间,我每天独来独往总是很早到班上晨读,军训时脸上晒得全脱皮了,鼻子上还没痊愈,新皮交接,远远看去好像长满了雀斑。
和我从同一所初中来的三个女生分在了另一个班,我甚至想哪怕是那个唯一的男生也行,总比在班上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好。后来小烨子跟我说,第一天晚自修老师让自己温习新书,而我连书都没碰,写了一晚的信,她给我下的定义就是这个漂亮的女生肯定不是个好学生!不过第一次模拟考我的成绩连班主任都夸进步非常大,其实我初中的底子非常好,如果不是经历了休学整个高中在学业上都应该是比较轻松的。班主任为了鼓励我想安排个班干部给我,但面对陌生的同学们我可不想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我主动申请了宿舍长一职,花花同学长期以来一直称我为“长长”就是由此而来!
大概过了没几个星期吧,教室又搬到了收发室下面,这次不知道是由什么改造的,小了许多,还有些暗,也可能是渐渐熟悉了,我反而觉得有些拥挤的教室让同学们的关系变得亲近了许多。亚亚同学因为和班主任沾亲带故荣升为我的同桌,她告诉我,班主任说了,特意把她调了成绩好点的女生同桌,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哪知我也不是什么好佬!后来班主任也发现了我的严肃不足活泼有余,总是督促我,为什么考到前五名就不能想着努力考到前三名,考了前三名就不能继续努力争取第一名。然后就会把徐慧同学拿出来夸赞一番,并且明确规定要以此为榜样!往往开始的时候我总要和他理论一番,若想早点回教室只要多点头,多答几个“恩,知道了”就可以早点溜走了!
我这人就这样,和谁熟悉了就特别能说爱笑,亚亚可能也不喜欢我的名字,又给我取了个绰号“鸭子”,坐在我们前排年级赫赫有名的“二沈”也是这么称呼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到她俩我脑子里就会冒出《狮子王》里面穿着条纹衣服,一胖一瘦两只形影不离的老鼠,超级可爱又超级搞笑!我们四个经常是我一个人劝她们三个学习认真点,她们三个劝我一个人别那么当回事儿,最后的情况是她们三个玩她们的,我一个人学我自己的。有时候她们三个也会心血来潮让我帮她们辅导功课,要么就是我一时兴起晚自习和她们聊的作业忘了写!我和亚亚经常在语文课上嗑瓜子,讨论语文老师今天穿的裙子好不好看,有一次刚抬头就和她四目相对,她笑了笑亲切地说,我正把你的作文当范本读着昵!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好意思在语文课上吃零食啦!
突然想起来我们班一个男生,是上了一段时间转学过来的,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班上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说我俩长得特别像,笑起来简直一模一样,指不定就是失散多年的姐弟。有些调皮的男生恶作剧,故意大声叫他,快过来,把你的脸借我们捏一下,每每看到他被掐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周围的同学总要哈哈大笑,恼羞成怒的他有时候也会和别人扭打成一团,连我都忍不住笑弯了腰,好脾气的他倒也不会真的大打出手,最后总是大家娱乐一番尽兴收场!
亚亚和“二沈”是一个宿舍的,上学放学我大部分是和小季一起的,我俩是一个宿舍的。那时候女生之间的搭档一般都是固定的,而且绝大部分是两个一组,除非闹矛盾才会散伙。印象中我俩的交往有些“君子之交淡若水”的味道,平时一起上下学,吃饭,逛街,即使高二分班后,我不开心了也会去她宿舍借宿,甚至在她那儿哭鼻子!宿舍的上下床窄的要命,我硬是挤在那儿两个人连腿都伸不直。我俩的缘份还特别深昵,都来常州好几年了,而且还靠的很近,每次她来我都要亲自下厨,以报答当年的收留之情!
周庄的步行街对我们女生的吸引力也是不小的,每个星期天打扫卫生洗完衣服总是三三两两的约了一起去逛街。在那条街上我也买过几件特别中意的衣服,有次为了寄张照片给同学,拉了阿步逛了很久,高二分班后阿步同学一直不离不弃地留在我身边,她总对我说,以后我来保护你!其实要真与人争论起来我肯定也是尖酸刻薄那一款,只是大部分情况之下我是不爱与人计较的。爱哭只是因为我眼泪比较急,我要发起脾气来也凶的很昵!我俩最后挑了件白色与咖啡色相间的粗条纹一字领的T,阿步说穿了显瘦,那时候的我有点胖,脸颊是属于有肉的婴儿肥,这让我的内心总有一些小小的自卑感。从小到大我只喜欢穿素色的衣服,一直到现在球鞋牛仔裤配件暖色系毛衣都是我最喜欢的风格,特别讨厌在人群中有扎眼的感觉。有一条白色的小围巾两端配的暗红色特别漂亮,到现在还留着,天冷的时候拿出来给儿子围了刚刚好!每次逛完回头我都要买几个油饼,那个流动小摊就在步行街的十字路口往北一点点,口味有豆沙的,韭菜的,咸菜的…我一直喜欢吃面食,像汤圆粽子之类的粘食是从来都不尝一口的,有时候嫌食堂远也经常买了饼干填肚子。
没心没肺地过完了高一,高二分班的时候我也挺犹豫的,我文、理科学的比较平,原本高一也没有定下来选文科还是理科,只想着等分班后再用功也不迟。最后还是班主任让我留在理科班的,他说理科班的学习氛围要比文科班好的多,两年好好努力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他是一位特别棒的数学老师,我也很希望能继续留在他的班上,哪知他突然间就调去了兴中,高二开学后接管我们班的是一位语文老师,而且分班后班上几乎全是男生,一大半都不认识,女生只多了两位新同学,阿秀和海青。我一下子又回到了刚上高一的那段适应期,新老师新同学,不过我也找到了静下心来好好用功的动力了,只是和几个同学的关系处理的很糟糕,姑且称之为黑暗期吧!褪去了那些表面的烦恼,其实那也是一段我最美好的青春记忆,并且值得永远珍藏!
记得刚开学是位女数学老师,课讲的很一般,后来又换了一位个子很矮的男老师,长得跟小沈阳差不多,课很是风趣幽默,有次他给我们讲概率,他说他从教室门出去被车撞死的概率是50%,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他一本正经地说,别笑,你们出去被撞死的概率也是50%,又是全班一阵大笑。现在回想青春是如此地短暂,仿佛在第一声哄笑中开始,在第二声哄笑中就已经结束了!
躺在重症病房里每天从早到晚滴七八瓶水,最初的几天连流食也不允许吃,尽管很多人都为我能不能治好很而担心,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每天都很烦,觉得时间来不及了,命运已经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高三上的断断续续,连高考也没有参加,连张毕业照也没能回去拍,复读也是无疾而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曾经很在乎很珍惜的那几个同学都一直保持着联系,时间改变了一切,而你们却从来不曾离去,这样一个小圈子就是我所有的高中记忆,并且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