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铁(五)

李良凯觉得自己这两天过的太不真实。第一次去酒吧,遇上林溪妍,一个奇怪的女人。长相甜美,行为却是放浪。而温存后的冷淡更让他措手不及。他没想过一夜情,总觉得内心不安,但那天像着了魔一样,跟着她的步调走。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助听器落在了她家浴室。这几天近乎失聪的体验,让他很不习惯。

再见到了她时,她一幅精神恍惚的样子,坐在石凳上,看起来很无助。他本想上前安慰一下,顺便要回助听器,然而目光对视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她还是调戏的眼神。他有点生气,她怎么会这么随便呢?原本想要负责的心,因此别扭起来。

林溪妍就是个魔鬼。她不该闯进自己的世界。李良凯下着结论,仓皇的逃开,助听器自己再配一个好了。

在他回家的路上,陈娅珊打来了电话。

“良凯,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呀?”

“什么?”

“陪我去名爵。”

李良凯没了言语。

电话那边语气恳切又羞涩:“我知道你去过……我就想见识一下,最多喝几口酒就走了。”

李良凯能想象出她大眼睛里的期待。“好。”

“恩恩,明天吧?明晚有空吗?”

“可以。”

还没走进去,就能看出名爵的浮靡。绚丽的灯光刺着人的眼睛。李良凯想起几天前,自己就在这门口犹豫,路边的人不怀好意的看过来。

“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陈娅珊好奇又紧张,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几分钟后,陈娅珊就难受的拉着李良凯走出来。

“头疼,眼疼。”她皱着眉,“耳朵也不舒服。好吵啊!”

“回去吧?”李良凯取下助听器,酒吧里然的吵闹让他清静了几天的耳朵难受,现在他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全凭口型分辨陈娅珊的话。

“只能走了。我真不适合这里。”陈娅珊很失望。

两人等好久。都没打到车,决定先步行一段路。

意外的拐到了茶乃的门口。

“歇一会吧?这好像是个甜品店。”陈娅珊踏步进门。

“恩。”

“哇!酒吧!这里安静多了。”陈娅珊激动的小声说,声音里是欣喜的颤抖。

他们挑个位子坐下,不时有人上来和陈娅珊打招呼。

“我想聊个天。”陈娅珊看了眼李良凯,头偏向一边示意。

李良凯自觉地坐到另外的桌子上,他不担心陈娅珊会乱来。从中学时他就知道她是那种乖巧的女生,但是他现在无法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对这种泡吧行为感兴趣。

当陈娅珊辞去工作离开时,他很惊讶,他也是从那时发现她似乎不像外表那么喜欢安稳的生活,或许是自己太不思进取了。李良凯点了个酒,名字很奇怪,叫紫烟狐狸。

之前为了治耳朵,一直远离酒,现在不再继续吃药了,但是已经不习惯喝酒了。现在稍稍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吧。李良凯轻轻抿了口那浅紫色光泽的液体,看向他被两三个男人围着的前同事——陈娅珊。她一脸惊奇又佩服的笑着,眼神紧紧的跟着身边的男人。

受不了紫烟狐狸奇怪的味道,李良凯决定去洗手间抽支烟,他本想和陈娅珊说一声,但看她正聊得开心,就没上前打扰。

气氛看起来很融洽,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良凯有点像是在说服自己,不知怎么,他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当李良凯回来的时候,陈娅珊正被哄骗着喝一杯酒。

“不,我不太会喝。”陈娅珊一开始的欢快神情消失不见,她扭着身向后躲,然而三个男人把她围得紧紧的,不论她朝哪个方向移动,都只是拉近与其中一人的距离而已。

“就一杯,聊得这么开心,赏个面子?”说话的男人语调很客气,但是手却端着酒硬往陈娅珊嘴边送。

“不……”

另两个人笑着看陈娅珊,一个将手搭在她肩上,半搂半抱的样子,另一个拉着她的两只手腕,像是限制住她的动作。

李良凯看到陈娅珊四处张望,当目光相接时,她眼里含着泪,急切的求救着。

“哎,你们干嘛?”他忙走过去,先推开拿酒的人,然后扯开握手腕的那人的手,将陈娅珊从怀里拉出来,护到自己的身边,严肃的盯着三人看。

三人上下打量了李良凯一下,然后对视一眼,像在商讨什么。端酒的人放下杯子,回答:“请她喝杯酒啊。”

“她说了不喝。”李良凯语气很硬,他有点气自己,陈娅珊那么信任他,他有点搞砸了。

“呦,兄弟这么冲啊!”

“我们走吧。”陈娅珊有点怕,小声说着。李良凯不做声,拉着她准备离开。

“这杯就浪费了啊。你替她喝了?”对方不打算就这么了事。

李良凯看出他的故意找茬,然而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我喝。”在碰到杯子的瞬间,对方将被子推到了地上。

“不给面子啊?出去聊聊?”三人换上一副流氓的样子,狠狠地说。

李良凯打算无视他们,他转头对陈娅珊说,“我们走。”

刚出门,李良凯被三人拉到一边黑暗角落里,还没来及出手,就被固定住手臂,压着肩膀按到墙上。陈娅珊又急又怕,慌张的大叫:“啊!帮个忙!谁来救人!”

酒吧斗殴早已司空见惯,其他人听到尖叫,瞄一眼,也就各忙各的了。

陈娅珊开始不知所措,三人中高个子的那个,走了过来,把她拽到了李良凯身边。

“你叫?叫几声我打几下。”

陈娅珊浑身颤抖,几乎站不稳。她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李良凯,嘴唇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让她走。”李良凯的声音有些变形,被挤压着的脖子很不舒服。

“我们就想请她喝一杯,你来装什么英雄?”高个子轻笑了下,拍着李良凯的肩膀。

力度不重,李良凯冷静的瞪着他,没有挣扎。他看到高个子脸上的笑突然止住,然后自己被猛甩在地上。

在三人准备挥拳出脚时,有个女声阻止了他的动作:“哎,又欺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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