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妹妹,我就极少逛菜市场了,去也是想好了买啥拿上便匆匆回家。今儿车限号,决定步行上班,正好路过一个菜市场。本打算下班的时候再买菜,转念一想,早晨的菜才是它本来的模样,新鲜。于是拐了进去。
这个菜市场在我没有搬家之前是经常光顾的,再来,熟悉的那几家店都还在。只是哈尔滨的烤肠不再太爱,回归到了小时候的味道——定州焖子。
进入菜场的大门穿过水果区,就是蔬菜区,直奔以前那家菜店。这家菜店的生意很好,这个点好多饭店采购员都在她店铺前大宗购物。我没打扰忙碌中的女老板,还是仔细看了她一眼,她比以前胖了,脸上被冻坏的伤疤还在,笑得依旧很甜,她很会做生意,买她的菜我从来不问价钱,她总是给我拿最好的。今儿亦是。
我来到菜摊前,眼睛有些不够使,像个刚刚被抱出门的婴儿,对经常吃的菜也惊奇。我突然意识到,我对自己的生活真的是太久太久不上心了。
看到白白胖胖的还带着泥水的莲藕,我就想把它们都带回家,可是那是不现实的哦。昨天,孩她奶奶说念儿想吃肉了,我想,就让它炖排骨吧。我拿起三节连在一起的短而粗的适合炖着吃的莲藕给了老板娘,我说我要一节就好。她选了最好的一节给了我。我问:这是什么藕?是不是巴河莲藕?老板娘说:你买菜很懂眼呢!我笑着,继续选菜。
摆在最前面一排的菜,颜色都很鲜嫩。最边上是鼓胀鼓胀的顺顺溜溜的长长的绿绿的新下来的豇豆,对,麻酱凉拌,绝对是春天的佳品。挨着它的是蒜苔,蒜苔的根部外面好像裹着一层薄薄的膜,杆与叶子连接处稍稍鼓起的粉色的一个一个的小包齐头挤在一起,像是在炫耀着我是新鲜的,我是今年的新品!蒜苔边上是黄瓜,黄瓜有三个品种:一种是颜色偏浅一些短而粗的秋黄瓜;一种是墨绿墨绿的荷兰黄瓜;还有一种是老品种,大地绿心黄瓜。无论哪个品种的黄瓜,它们每根的头上都顶着一朵黄色的鲜嫩小花,我想,这就是它们本来的模样。一边想着,一边选了秋黄瓜和荷兰黄瓜各两根。想着有一个莲藕炖排骨了,再拍一个黄瓜吧,于是递给了老板娘。
入我眼的还有核桃般大小的深粉色小萝卜,这个蘸酱吃或者做汤都是不错的选择,来几个吧。
西兰花,减肥最佳,来一个。
抬头又看到了圆茄子,说实话,本来就是厨房白痴的我,做茄子从来没做好吃过。但是看着斜躺在纸箱里的它们,紫色的圆润润的身体被带着刺的绿色花瓣托着,身体外面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反着雾色,它们好像在晨雾里刚刚醒来的模样。太喜欢,来一个,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做。
西红柿,菠菜,胡萝卜,是我家的必备菜,从不缺货,所以补充上。
想着步行,把菜提到单位,下班后再提回家,不能买太多,即使再喜欢,吃了再来,要吃新鲜的。于是对老板娘说:就这些吧。她说:姐姐,你选的菜都是今年刚下来的新的。心想,新鲜这个谁都可以看出来吧,但我还是较高兴,付钱告辞。
去卖豆制品的那一家,本想买一块豆腐,西红柿炖豆腐吧,或许只是为了去看一眼那个老板娘还在没在,她跟我岁数差不多,不爱说话,问一句答一句,从不宣传她的货品好。因为从不喜欢热情过度,她这样,我觉得刚刚好,所以,只要买豆制品,只要来这个菜场,我只选她家。我远远地看见她还像以前那样,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带袖子的厚围裙坐在摊位前的板凳上。我来到摊位前她便起身。哦,她留长了头发。或许她记不住我,我记住她就好。老板娘站起身对我说:豆腐是昨晚做的,今儿做的得到下午了,磨豆子的机子坏了。我说:买不买的不重要,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干着,看看这家店换没换主人。她说:十多年了,一直都在。我说:我今儿买的太多了,提不动了,知道你在,下次光临。她没说话,我走了,她又坐下了。
要从菜市场穿出来,得经过熟食海产品区,这里是我最不愿去的地方,各种熟食、烧饼、泡发好的粉条等等敞开口放着,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不喜欢这种味道,所以快速闪过。
从菜市场出来才发现我已满头大汗,天气预报说今儿要降温,所以又在裙子里面加了一件秋衣,此刻,我只想说:天气预报骗了我!
提着采购的让人满意的蔬菜来到办公室,先去烧水,我急需一杯茶。
昨天下午被玉兰花香诱惑,最终没有抵制住诱惑,做贼似的薅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玉兰插到了瓶子里,今早进到办公室,一眼便看到了它完全开放,赶紧凑近,贴上去一闻,清香!
其实每天的日子都如流水,涓涓流淌,我喜欢流水账式的日子,顺意而为,我感激,我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