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2016-05-18祁溦HL溦梦真人图书馆
壹
说到蔚蓝,我首先是想到海,其次是画笔,最后才是天空。
好像没人不喜欢海,但又喜欢得很挑剔。
人们比较喜欢海滩上有被美名为复古原始风格的稻草搭的遮阳棚;而大大小小的脚能印在有金黄色细腻砂砾柔和又娇羞与光一起跳跃的海滩上;海面最好要有浪花,浪花也要堆叠得很有层次感,要丰满又合理,这样才能发出我们固化印象里的声音;当然,海面也不能只有海水和阳光交织,最好是要有一条由沉色木板铺就的延伸出去的亲水台,加上一两艘白得耀眼的游艇,那样的海最吸引大部分人的后脑勺。
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人像是在追逐美的过程中被大风挤坏了眼睛,他们也喜欢看那大部分人眼中的蔚蓝,但他们更欣赏沙滩上有很多枯枝烂桠,有不少磕脚的破碎贝类,砂砾有些发黑,粗粝又随性的打翻在海水边上的原始和真诚。他们见到拘谨又小心的浪姗姗来到,心里也能够翻涌腾起,见到停泊在海上的破旧小渔船自在地静默,瞳孔里映出的却也是艘艘豪华游艇。
我就是那小部分人中的一个。很多人会很认真地告诉我,我眼中的那些美到令人无法吐出一字的蔚蓝其实只是我容易满足的性格使然。
你觉得呢。
贰
我没学过画画,却总是喜欢整点架势出来,在没什么事忙碌的夜晚,若是我的周围很安静,只有卖唱的风清高地孤芳自赏着,那我就很愿意坐在书桌前细细致致的把一大盒画笔削尖,有时候,削完了也到了睡觉的时间,那我也能很心满意足地去睡。因为我也是完成了一幅作品了的。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我是大图无画。
削画笔的时候,我会偏心些,蔚蓝色的画笔是要被我格外爱惜些的,因为那是大海的华裳。没去Z城之前,我一直偏执地认为海只能涂成蔚蓝色。Z城是海滨城市,来到这儿之后,我终于知道了我削的其他颜色的画笔是做什么用的,它们是留给我画真正的海的。
海多么难画啊,海的颜色多么难涂啊,我的画笔都焦了,钻在纸上的海是死的,是陈腐的。
没有人会很认真地告诉我,那不是因为我不会画画,而是海本来就是活的,而且充满动态的勃发美。
叁
秋水共长天一色,我以前背它的时候,并不能够很好地想象到那是一副怎样的景象。直到我坐着小船去到一个小岛上散心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叹为观止。什么才叫去看海。
海的周围都是海。我的周围都是飞驰的蜡像。蜡像是天空和大海一起孕育的,身上披的斗篷水灵水灵的,滴出数不胜数的蓝色来。蔚蓝、普蓝、钴蓝、湖蓝、靛蓝、宝蓝、藏蓝、黛蓝、孔雀蓝、天蓝、瓦蓝、冰蓝、海蓝、湛蓝......
我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大口呼吸,唯恐惊了那打翻了调色盘的主人。苍穹与沧海,分不清彼此的模样,只能用方位证明自己的身份。海滩有我欣赏的杂乱,砂砾有些黑,但轻轻伏上来的浪却是纯净至美的。我安静地站在海滩边人为修筑的一处高地上,脑子里是空的,什么也说不出。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那是一只海鸟!它先是从我最靠近的那片海滩上飞速地掠过,然后疾速地完成了体操运动员一般的花式翻转,最后向海中央飞去。我惊喜地大叫起来,那是一只海鸥!
我不是第一次看海,却是第一次看到真正想要的海。
以前上课不认真,被我用蓝色画笔在教科书上画下的海鸥,飞出了平静的牢笼,披上了白色的仙袍,它飞起来了!
肆
夜晚的海,是黑色的,月光垂下来的时候,也可以说是金色夹在黑色里,甚是好看。
每月十五月圆之夜,若是去海边,会看见巨大的月像是与海面缝在一起,层叠着的浪,从远处跑过来,掀起一层层金色。
一片海,雕刻透明的犹如純粹晶石的浪数不清年月。在巨大的空间里,很多层的透明雕刻里,总需要人陪海交叠细碎的线条。
没有月光的夜晚,我们不能只是在星空和大海之间消耗尘世的幽微,在海里画一壶月光无疑是最完美的选择。
岁月当是明证,岁月的脚步印下一缕一缕暗香。很多看似消逝于无形的人和事,包括那种蔚蓝色,虽然黑夜总会把它吞没,但它们却能化为海底的细腻砂砾,一层又一层,随海波翩翩,呢喃不息。等到东方破出金光之时,它们又会姗姗而来。就这么周而复始,像是与人有一个约定。
伍
我还是那么痴恋蔚蓝色,查查百度,它是这么被解释的:蔚蓝色(英语:cerulean)是一个蓝色系的颜色,近似于天空的颜色。其英文“cerulean”一词系来自拉丁语词汇“caeruleum”,意思为天空、天堂。蔚蓝色代表的含义是安抚色。
那么,安抚色是意味着什么。
有的人从那些海里、那些苍穹里找天堂,而我只想从它们那里找到安抚。人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它们身上建设天堂,本来存在于人类脑海里的虚无也就可以暂时成为真实。
可海又去哪里找到安抚呢。它为蔚蓝代言,谁又能为它代言。
----告诉我,你第一次看海的感受---
文丨祁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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