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两个字承载了一辈子的依靠。
受欺负了,找老爸。
跌倒了,找老爸。
没钱了,找老爸。
迷茫了,找老爸。
总有人喜欢问我:“你觉得做父亲是严父好,还是慈父好”;我脱口而出:像我爸爸那样就好。
对,像我爸那样就挺好,三分严,七分慈,刚刚好。
有很多个瞬间,对于我爸,更多的是像朋友,像知己,也像镜子的正反面,熟识的人都说,我和爸爸的脾气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不可置否,现在不得不承认,真的太像。
小的时候,对父亲的感觉是依恋:
走路累了,骑在父亲的肩头,乐得像吃了糖一样高兴。
特别喜欢过年过节,这意味着能团圆,还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
父亲的手,掌心宽厚,牵着他的小拇指,会嘴角翘的很高。
抬头看他的时候,像一座山那么高,满眼的崇拜,父亲是小小的我的偶像,也相信每个孩子的第一个偶像多数都是父亲。
印象中,父亲的背,永远挺拔,有种天塌下来也不会怕的错觉。
初中的时候,对父亲的感觉是想要逃离:
也不知道为什么,青春期最想要的就是追寻自由,会觉得父亲的掌控像枷锁,勒的越紧,越是想要挣脱。
于是,经常争吵,每回的谈话都是不欢而散,可是我忘了,生而为人,我头一回做子女,父亲也是头一回做爸爸。
代沟升级,开始不再汇报考试分数,开始闭口不谈,开始不愿意回家,叛逆的本质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爱粘着父亲,开始有了秘密,开始对待爸爸有股别扭的情绪,那时候的我定义为:代沟;一道很难跨过去的沟壑。
懂事了的时候,对父亲的感觉是复杂:
一边庆幸一边自责又一边自豪。
看多了周围人与爸爸不亲近,庆幸还好我跟老爸通话能随便聊上一小时;自责有那么几年关系不好绝大部分是我惹出来的一堆事;也可能是经历过这一时期,才会很自豪,自豪到我的父亲是最好的爸爸,谁也比不上。
都说人与亲近的人之间没有隔夜仇,就像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我,爸爸选择了原谅,而我,终于也学会了理解,接受了他有些磕绊的教育方式。
想要改善一段关系,总有人得先迈出第一步。握手言和,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回想起来却又特别短。只是记得是我先主动踏出那一步,别扭既生硬的和解。
就像电影《银河补习班》的台词:那之后,我和爸爸开始了新的人生。我和我的爸爸也开始了新的人生:
我开始不再那么任性,开始听爸爸的意见,如果不满意,会直接的提出来,不再像之前只憋着不满。
我们试着彼此和解,学会互相倾诉,尝试开各种小玩笑;主动把每一次的成绩不论好坏都跟他说,才知道他并不是想秋后算账,只是想了解我的学习状况。
后来,开始关注生活中的许多小细节,收获了满满的感动。
高一跟他压马路,他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牵住我的手,是下意识的举动,记得那天太阳很大,晒的我愣愣的,心里却暖暖的,嘴角勾了勾。
他会当着我们的面骂我们,背地里却会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了。他特别希望我们能出人头地,却因为我说数学学不懂,就支持我学喜欢的科目,不强迫我什么都要出色。
记得有一回他错怪了我,别扭的跟我道歉的样子;因为不服,我拿这件事说了好久,那时候忽略了他眼底的自责,只顾着炫耀,直到奶奶提醒才发现这样做是不对的。
每一次回校,他像一个老太婆一样叨叨特别久,打了特别多的电话,确认了我的安全才放心;恍然发现,他那么唠叨,我也没有厌烦,甚至还很怀念。
高考的前一天他会特地来安慰我不要紧张,本来不紧张,倒是被他说的有点心慌,却因为这通电话,乐了一整天。
后来,跟父亲待在一块儿,有时候会觉得像一个老朋友,可以随意开小玩笑,他也从来不端长辈姿态,开始什么都说,也开始了解父亲的很多方面。
他别扭,不会说很多好听的话,甚至会反道而行,为的是不让我们恃宠而骄;却又时常惯着我们的小性子,也能在迷茫的时候为我们点亮方向,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导师。
从小就听他唠叨:“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在我的耳边说了二十年,以前嗤之以鼻,现在却潜移默化成了记得最牢的一句话;偶尔嘲笑他:老爸,你这个已经过时了好多年,能换点新鲜的不。
他总说做人不能忘本,很多道理不是老师教会的我,而是我的爸爸在我的人格修养上成了最大的功臣。
与他相互嫌弃又相互欣赏,他支持我们做喜欢的事,轮到我们跟他唠叨注意身体。只是习惯了嘴硬,于是我想在这里对父亲说:爸爸,很爱你;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