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记》中淳于棼——汤显祖笔下最为真实的人物(二)
多情之人。这个说法可能多数人都不同意,主要是因为淳于棼拜为左相后淫乱的生活。但不可否认,他跟瑶芳公主二十年姻缘,确是情深义重的。瑶芳怕热,身体不好,淳于棼便为她在江畔建造避暑瑶台;公主在瑶台时遭遇檀梦国四太子围攻,势急之时,他及时带兵杀退贼兵,救公主于危难;在公主病重之时,他悉心照料,温言相慰;在公主临终,要求“驸马不得再取” ,淳于棼也是欣然允诺,表示公主去后他“甘心受唧哝”。他梦醒后仍能感念蝼蚁之恩,见天降骤雨冲坏蚁穴,甘愿燃指为香超度蚂蚁子民,哪怕十指连心痛得不忍;他也无法割舍对瑶芳公主的情感,痴痴地去哀求禅师“小生要将妻子普度升天”,见瑶芳妻子一去再不能见,肝肠寸断,心碎意乱地扯住她的云袖,跪地恸叫“我定要跟你上天”……淳于棼对妻子瑶芳的依恋和深情,跃然于表。他的多情和他的滥情其实是不矛盾的,这个我们另寻机缘加以探讨。
贪欲之人。淳于棼对于酒色名利都有很大的贪欲。在酒方面,年经时便“偶然使酒,失主帅之心”,遭到革职,弃官后他散心千金终日和江湖豪浪之徒饮酒作乐;在情感方面,他在经堂初遇蚂蚁幻化的国嫂灵芝夫人、郡主琼英和仙姑上真三位娘子,便被对其美貌垂涎三尺,与之眉来眼去,导致惹下姻缘。在蚁国为官时,爱妻瑶芳公主病世后,他又与琼英郡主,灵芝夫人和上真仙姑三人再生旧情,寻欢作乐;在权财方面,任左相之后,权贵争先与之交结,他权势日盛,持宠放纵,成了政敌右相有了发难的口实,右相向国王进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国王义无反顾地将其扫地出门。淳于棼在人间和在蚁国都一样落得被的下场,正是他放纵自己的性格决定的。他这些缺点让读者都不喜欢他,但也正是这些缺点,让他显得尤其真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