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岛南宋磁窑第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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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在一次偶然中获悉位于东山岛西北部的杏陈镇,有一个始于南宋,终于元代的磁窑村。几年后,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我在铜山古城文促会孙会长的带领下,一行人驱车,于是踏入了这已尘封千年的古村落---磁窑村。众所周知,福建东山岛在中国的版图里,真的很不引人注目,但它却有着极其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据我了解,自宋、元、明、清以来的各个历史时期,东山岛却都能与远久的历史扯上或多或少的渊源,至少东山的磁窑村就是其中之一。 

东山岛的磁窑村依山临海,绿草如茵,这里拥有一座占地200亩的"村窑山公园",它以自然山水为依托,以生态绿化为主题,集休闲、健身、观景、游憇为一体的一个富美乡村典范呈现于我们眼前,当您游览于一排排整齐的乡村民居,还有那清洁优美的村道,这早已可以阐释了一个曾经落后的村庄是如何奔往幸福道路的历程。现磁窑村已被评为县级“十佳富美乡村”示范点、“漳州市森林景观村落”等多项荣誉称号。

在宋代,东山岛隶属于漳浦县安仁乡思政里。宋建隆元年,东山设有磁窑、东坑、樟塘、后林四铺,其中杏陈镇就拥有了两铺的地理优势,这可堪称东山岛最远久的古驿站。由于东山地处福建南部沿海,岛上山峦环抱,林木茂盛,因海的优势造化,为磁窑村盛产的瓷器提供了远销海外的便捷条件。后来,根据东山县古窑址调查报告获知,本村磁窑遗址早在1957年的一次文物普查中被发现,直至1983年才通过省级文物专家全面调查后,于1984年被东山县人民政府正式公布,评为首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多年来,杏陈镇磁窑村在各级部门的重视下,终于让这个尘封已久的古村落浮出了水面,再现了它近千年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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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窑村,顾名思义,这个村庄只因当年生产陶瓷而得名,它始建于南宋年间。凭借于先进的中原文化向南迁移而进入东山岛,一户姓曾人家来此开基建村,再由姓孟的商人建窑后当了老板。后来,雇用曾姓人家做磁窑工人,生产了大量的外销陶瓷。由于村前是东山岛内海,便于停靠船舶,据说当年有十八条南宋大船,将这里生产出来的各种陶瓷通过海运,远销于台湾、澎湖、及东南亚各地,宋代的闽南海上丝绸之路在东山磁窑村由此启动了一段已尘封千年的历史篇章。

初访宋代磁窑古村落,我们自然会对它的深厚底蕴满怀着敬畏与无限的探知欲望。进入村部后,曾书记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成为了大家此行的向导。走出村部大门,呈现于我们眼前的小山丘,那就是磁窑村宋古磁窑遗址的后壁山起点,低矮的丘陵山,海拔约有30米,窑址的位置建于约15米处,坡度为20度左右,坐北向南。我们一路前行,山坡上不时飘来一股清爽的果香,原来那是甬道两侧种满了各种果树,而引发的味道,此行正逢龙眼采摘的季节,我们在村支书的允许下,一行人有幸品尝了这千年古窑地盛产的龙眼果,味蕾好像在荡漾中回到了宋朝。能走在磁窑村的遗址中,可算是我有生以来一次最奢侈的步行,因为我脚下踩着的竟然是来自于宋代无数制窑者遗留下来的陶瓷碎片而铺成的一条古陶瓷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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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岛磁窑村的瓷器,多以色彩斑斓,纹饰雅观,釉色绿中泛黄,部分施釉至腹中部为特点。其中碗盘内壁及底部常见有团菊纹、凹印荷花纹、凸印菊花纹,还有牡丹、卷草、蕉叶、折扇、猫搔纹等多种大有光泽的传统纹饰陶瓷,它具有较高的历史、科学、艺术研究价值。从中原文化植入东山岛以来,勤劳聪慧的东山古人,随即传承并繁衍了这一传统的艺术精粹。现存于磁窑村馆藏的瓷器纹饰与古城关(今铜陵镇)遗存下来的刺绣品纹样有着极度相似的风格特征。由于历史缘故,东山自古就有三寸金莲(龙船鞋)与刺绣的世俗民风,它其中就运用了这样的纹饰作为家传而传世至今。在这千年文明古国的历史文化长河中,陶瓷与剪纸的艺术,自古就有着同宗同源的脉络,它主要分布于闽南沿海一带,自唐宋以来就非常活跃,之间且有着千丝万缕的艺术关系。据《东山县志》记载:唐朝陈元光征闽,河洛中原文化输入,东山岛地方的民间剪纸随即传承。宋代年间,磁窑村批量生产的陶瓷器大都运用了剪纸初丕做成了各种纹样再上釉烧制,这才使陶瓷更加精美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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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磁窑村曾书记的引领下,我们正好路过“窑神亭”。它坐落于宋磁窑遗址的山角边,在后壁山与后劳山连接的方位,根据曾书记的介绍:磁窑村烧窑,自古就有一种崇拜"窖神"的现象,后来村民为了纪念宋代磁窑劳动者,就特地建了“磁窑亭”(它又称“瓷妈亭”),此亭坐南向北,面向磁窑遗址。在无数个春去冬来的虔诚中,村民们来这里敬拜窑神已成为一种己任,所以亭内长年香火兴旺,窑神早已成为全村世辈的一种民间信仰。

在这充满着神秘的磁窑村内,至今还流传着一个“罗隐败磁窑”的传说。罗隐其人身为乞丐,却有一口灵验的嘴巴,据说在宋朝时期,磁窑村山上天空中时常飘着一阵阵白色的云朵,煞是好看。(云,来自烧窖而产生出的烟雾),罗隐行乞正好路过此地,顿时激起他畅游秀美山川的雅兴,当他走进这里一看,原来这是磁窑工人正在烧制着瓷器而产生的一番景象……说来也巧,那时正逢工人开饭时间,罗隐肚子饿急,便就地行乞。起初大伙们都乐意乞食给他,但由于罗隐长期以来,天天来此求乞,后来导致了工人们对他滋生讨厌,就断绝了罗隐的乞食。求乞落空的罗隐,气愤万分,出口骂道:“磁窑磁窑瓷,烧烧做一锤”。没想到罗隐有着乞丐身,皇帝嘴的本领,说了都能变应验。果然,磁窑村从此之后烧制出来的陶器,竟然都成了一团一团的,咋看都不成瓷器。从此罗隐也不见了踪影,后来磁窑厂也无法得以挽救,导致最后不得破产关闭了。我想,这个传说应该是人们一直无法破解当年磁窑厂为何停产,无能再度继续发展而捏造出来的一个传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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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岛宋代磁窑产业的生死攸关,应该与古代的海运贸易政策和历史战乱有着一定的关系;另外那个建窑的孟姓老板为什么后来无能延续这一磁窑行业,去向何方呢?这也是值得大家去破译的一个历史谜团。另据有关考古资料的证实,东山磁窑村生产的瓷器,在宋元墓葬及传世品中极为罕见,却大量出现于日、澎湖列岛、菲律宾以及古代海底沉船内,这一现象足以说明东山磁窑村当年出产的瓷器是专门为外销而生产的。

我们乘着一股晨新的微风,共同目睹了始建于宋代的东山磁窑遗址。大家所见的磁窑炉为斜坡式龙窑结构,它建造于海拔大约15米的山坡处。这里,到处洋溢着绿绿葱葱的生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高岭土的芳香,宋磁窑遗址就是坐落在这充满神秘而美丽的小山丘上。身处此境,那当年的磁窑人身影以及罗隐乞食的景象恍然又浮现于我们眼前,瞬间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仿佛回到了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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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家已绕山一圈。在下山的途中,我们却路过了当年罗隐常来洗身的大池塘,据说后来村民把这池塘称为“罗隐潭”而闻名于世。今日的磁窑村,空气中依然飘着那阵泥土的芳香,那坚固的古城墙和古老的钟楼依然屹立在这神秘的村庄里,曾氏家庙、开漳圣王庙等古建筑早已写满了历史的沧桑。

古老的磁窑村,它在世人的迷惑中已沉睡了近千年,一直不被人所发觉。岁月的风霜犹如那满山遍野的磁窑碎片,刻划着无人能知的深奥。这段留下遗痕的历史,不禁勾起我们太多的追忆与乡愁。今天,我们用心聆听了磁窑村瓷片的脉搏,也感悟了磁窑村这博大精深的历史底蕴。于是,我思绪着,为何一个跟千年历史有着渊源的磁窑村落,至今只有160多户人家,700多人口呢?

下山后,我在疑惑中,细细品着村支书那盏洋溢着盛情的香茗,然后陷入了沉思……(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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