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最长的一天》里提到,盟军在攻占诺曼底的时候,一个101师的伞兵跳到了德军指挥部的大院里。当他在地上站稳的时候,发现一群德国士兵用枪对着他,这个士兵用一种美国人特有的幽默,说“先生们,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幽默就是对生活的一种主动。在那样的场景下,还能说出这句话来,那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定力。背后是他们长期被洗脑、被灌输的一种观念:当你跳到一个地方,有几十杆枪对着你,这是一个常态。」
——得到专栏《伯凡·日知录》
在我看来,人的世界观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四类:消极的乐观主义,消极的悲观主义,积极的乐观主义,积极的悲观主义。
显然,伞兵思维就是一种积极的悲观主义。持有这种世界观的人,就跟上面电影片段里的那个伞兵一样,面对再大的困境都能临危不惧,从容应对。毕竟,不管结果好坏,你自己的态度总还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吧。所以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有选择的自由的。
“人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剥夺,唯独人性最后的自由,也就是在任何境遇中,选择一己态度和生活方式的自由,不能被剥夺。”这是奥地利神经学家、精神病学家维克多·弗兰克,在历经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痛苦煎熬后,最深刻的感悟。
下面展开来谈一下,个人对人的四种最普遍的世界观的认识和理解:
1.消极的乐观主义——无知且被动的状态
持有这种世界观的人,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本来就是一团糟,完全没有头绪的状态,可是他们不想着改变这种局面,反倒对这种处境毫不在乎,消极应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没心没肺,随波逐流。
这种世界观自然不可取,可是大多数人的世界观偏偏生来就是这种状态,这大概也是人类长期演化的结果罢。
人类的每种与生俱来的天性都是有迹可循的,在采集渔猎时期,甚至后来的农耕文明,人们普遍都是看天吃饭,有上顿没下顿。于是,就干脆随波逐流,每天只能想方设法地自我安慰。为获得心灵上的慰藉,人们爱上了讲故事,听故事。为应对各种自身无法力抗的自然灾害和这个不确定的世界,人们唯有寄希望于各种神灵和宗教组织,并祈求能获得神灵和宗教的庇护。
因此,面对这种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固化的世界观,我们更要保持警惕,保持人格上的独立,以免自己也深陷其中。
2.消极的悲观主义——回避真相的鸵鸟心态
消极的悲观主义,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选择消极应对的一种世界观。更直白地说,这就是在装鸵鸟,对迫在眉睫的真相视而不见。可是,这么做并不能使你免受伤害。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是这个结果的话,还不如采取什么都不知道的消极的乐观主义要来得好。虽然说这种世界观可能早早地,就给自己的人生设定了天花板,可能再无上升的空间。可是这又有何不可?这不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吗?总比寻死觅活要强得多吧?更何况,大多数人不就是这么活着的吗?
3.积极的乐观主义——我虽然显得“无知”,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做自己
积极的乐观主义,是对这个世界可能仍然懵懵懂懂,但是却能自带免疫机制,任何不幸在他们眼里都能很快地就被稀释掉。即使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暂时看不明白,可能也做不好,但是仍然坚持去做。
你可能会说他们太天真,太单纯,可是我却要说这种天真、单纯可能恰恰就是他们的优势,是他们乘风破浪的庇护伞。当然,这种特质也有它的风险,就是很容易走弯路。毕竟,相比认清生活真相之后的选择,摸着石头过河这条路并不好走。
4.积极的悲观主义——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积极的悲观主义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仍然选择积极、从容应对的一种世界观。相比前面的积极的乐观主义,这种世界观拥有先发优势。在面对任何不确定的境遇的时候,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他们更能把握趋势,或者至少在大的方向上他们能确保自己是正确的。
权衡之下,明眼人都知道积极的悲观主义,才是我们最应该奉行的一种世界观。
罗曼·罗兰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
在对生活的真相了然于胸的时候,仍然保持一颗平常心。因为你看到的是生活的希望,而不是背后的黑暗。
你早就把失败当成了一种常态,当最终真的面对失败的时候,你所表现出来的是从容和笃定。在斯多葛派哲学看来,就是只关注自己能控制的东西,对于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则选择性忽视。
持有积极的悲观主义的世界观的人,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一种“了了分明,如如不动”的智慧。
不过,谁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完美的?谁从一开始就能做好的?谁不是从一开始跌跌撞撞的状态,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所以,更确切地说,完整的人生状态应该是,积极的乐观主义和积极的悲观主义的整合。前半段是积极的乐观主义,后半段则是积极的悲观主义。或者细化到具体的每个技能的学习或是某个工作项目中,这个结论同样适用。
伞兵思维所要传达的思想是,当你将眼前的处境(不论好坏)视作一种常态的时候,你就能够拥有一种叫做平常心的东西,你就不会陷入到无用的恐慌当中。
在潜意识里,你会暗示自己,这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你只能首先去适应它,而不是一上来就想着改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