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着拿起棒针打毛衣,为逝去的母亲打毛衣。母亲离去的时候,我还是织了两套毛衣给母亲的,可是,这几年越发的手生了,且家里的毛衣针因为搬家而全部散失了(可能在婆婆那边,也可能在地下车库的那个橱里,我是不大愿意去要来或是去地下找的),于是,偷偷在网上买了一套毛衣针,昨天在家整理了一下毛线,可惜,因为年代久远,毛线已经被虫子咬了,断的厉害,很难整理,昨天几乎忙了一整天还没把这种米色的毛线整理好。
昨儿晚上老公有应酬,我就利用他不在家的机会开始给毛衣起个头——老公不太乐意我织毛衣。忽然,有一只飞蛾在头上飞舞,基本上是悬浮的状态,我追了几次,没有打到,过会儿它又飞过来,仍是几乎悬浮的状态振翅停留在我的前上方,我越发地烦它,于是我努力追赶着把它消灭了。
可是,我竟会想着这只飞蛾会不会是母亲的化身,我知道不是,我又希望是。我知道母亲若在天有灵,她会更惦记我,甚于弟弟。但我还知道,母亲根本不会找得到我,几次搬离原先的住处,母亲是无法跟着来的。
唉,可叹又可悲的母亲啊,我小时候一直恨你对我的无端指责,长大后尤其是成家后看到了你满溢着的对我的关爱,我却没能报答你就带着许许多多对人世间的怨忿离开了我们。
后年正月二十,是你去世十周年的日子,也许,父亲会给九泉的你做个大斋事,告慰你的在天之灵。婆婆在念叨着,说我应该准备准备了,叠金元宝之类,我知道你虽然不是很信这些,但是你在乎这些,你一边不信一边在乎着,这就是你,这个充满了矛盾的生命体最终不能给自己一个释怀的理由,所以才会这样遁去。
我也表现表现,为你做点什么,不管你是否看得见用得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不急,我相信你也不会太贪心,我意思到了你就会满足的。
娘,每当想起你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悲痛了,只是一声叹息。别怪女儿无情,无情的是你,如果你能想开点看开点,能够耐心等待——这么多年的苦都走过来了,你离开的那一年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后来日子就好多了。
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很不差钱了,但是父亲很孤单,看得出来他跟弟弟们交流不多,他肯定有几十箩筐的话想跟你说,父亲是个好人,你该知道的……
我也没有能力为父亲再找老伴,我没有询问过他的意思,估计他不肯,我想,他不再找老伴既是为了怕对母亲你的感情上无法交待,也是怕对弟妹那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口舌吧。
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你看得到吗?你如果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如此富足,你会嫉妒和后悔吗?估计你又会是矛盾的吧,你当然希望我们过得越来越好,但你因为没有料到往后的日子会这么好,你又免不了要发泄发泄怨恨吧。
后年那天,我尽我所能,让你在那边也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