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加州三高峰,相距不远的“圣”字头三姐妹:San Gorgonio(11,503英尺),San Jacinto(10,834英尺),San Antonio (10,068英尺),互为犄角。其中San Jacinto (圣●哈辛托)峰,位列美国第17显著突起的高峰(Most Prominent Peaks in the U.S.)。从海拔约500英尺的沙漠小城——棕榈泉城西侧,拔地入云10,834英尺,是平民版阿尔卑斯式攀登的绝佳训练路线。
这座山有多种玩法。最具浪漫主义色彩的一种:从沙漠到云端(Cactus to Clouds,aka C2C)。从沙漠开始,经过绵绵10英里平均坡度约15%的陡峭爬升,到达山肩8500英尺左右的缆车站。这一段10英里的路线叫Skyline Trail(天际线小径)——其实是一条“非正式”而“危险”的路线。它不属于州立公园管理,由当地志愿者维护。岔路多,爬升陡峭,沿途没有水源没有公路。攀登的勇士们,为了避开山下沙漠高温,常常春秋两季凌晨甚至半夜出发,一路看着棕榈泉城的灯火爬升。爬到一半,精疲力竭,双股颤颤,艳阳高照,气温骤升。也只能一路向上,尽快进入7000英尺以上的舒适气温区域;因为半途折返下山,将面临高温脱水危险。Skyline因此荣列北美十大最难day hike之一。爬完skyline到达缆车站,距离登顶10,834英尺还有6英里,爬升相对缓慢(平均坡度大约8.2%)。这登顶的6英里属于州立公园,修缮维护比较好。登顶后原路下撤6英里再回到缆车站,既完成C2C路线:共22英里总爬升超过1万英尺。大多数人完成C2C的人会买张缆车单程票,在游客们崇拜的目光中乘缆车下山。
更有硬核的选择从skyline下山,随即完成Cactus to Clouds to Cactus,aka C3的完整攀登。我们这次的小分队,就是奔着C3而去的。
这是我第四次从Skyline攀登。Skyline从棕榈泉城艺术博物馆停车场边上开始。第一次去的人,停完车摸黑来到路口,很惊讶的发现,马上抬脚就开始爬,实实在在的一个下马威。
一路爬升,沉闷而无聊。只有山下小城的灯火陪伴。事前我通过计算,建议的晚上9点半左右开始,实际出发时间10点半左右。通常的C2C队伍会选择午夜或者3点出发。这个时间点出发的只有我们,一路上没有碰上任何其他攀登者。
热身开后,我们队伍逐渐拉开了距离。近年来,志愿者做了大量的工作,把很多岔路堵掉了,在转弯的路口重新喷上了白色的油漆,比我前两次来,辨识容易多了。Skyline的前2mi和最后2mi最陡,在最后2mi坡度大约有25%。
我和黑哥打头,大约4小时51分后爬升完8081英尺,完成skyline(平均2.1英里每小时),上到平缓而开阔的Long Valley,进入州立公园的地界(San Jacinto State Park)。狂风大作,吹的松树林呼呼作响。此时才凌晨3点半,整个公园空无一人。我们找到Ranger Station的房子,用冷颤颤的手自己填写了进山许可证。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开始往顶峰冲刺。这一段路山风很大,不敢休息。稍事停留就迅速的被风吹透,浑身冰凉。只好加紧赶路维持体温。又经过2个半小时,在寒风中爬升2470英尺,爬上了巨大花岗岩乱石堆起来的顶峰(10,834英尺)。
照完相,我和黑哥拖着冷傻的身子,快速下撤,一头钻进顶峰边上的小石屋。石屋里面几个睡袋伸出脑袋,只好致歉。我们一遍迅速补充能量,一边暖和身子。我左手三个指头依然没有知觉。黑哥下穿短裤也冷的够呛。脱下手套,指头尖扁扁的,毫无血色。毫无犹豫我把手进衣服里面慢慢暖和过来。不敢停留太久,我们马上接着下山。
天亮了,慢慢跑起来了,身体也逐渐热起来了。一路遇到上行的人,互相鼓励,越来越有劲。下山回到缆车站这6英里花了1小时50分。距离昨晚出发大约9个小时后,我完成了C2C的路线,重新回到了Skyline的路口。后面Skyline的下行,我还从来没有走过。
Skyline下行,开头有模有样的跑起来了,遇到很多上行的攀登者。后来天气越来越热,下山实在太陡,脚趾头被鞋子挤压的难受,中间渐渐走跑结合。最后一段,看着手表,想着争取13小时内完成,又稍微尽力跑起来。下山的手杖非常有用,这种陡峭的山体,用手杖相当于四脚着地,安全省力。
上午大约11点20分,我的第一次Cactus to Clouds to Cactus (C3)于12小时53分完成:其中移动时间12小时7分,总距离31.63英里;总爬升11079英尺,爬升时间约7小时,下降时间约5小时25分,只有23分钟是无升降的移动;最低温度43.3华氏(6.2摄氏),最高温度86.7华氏(30摄氏)。
整个过程执行的还比较满意。除了Skyline按计划提前9分钟完成了,后面3段跟我原计划比分别慢了大约28分钟,18分钟和14分钟。估计不足的就是登顶的6英里,风大太冷速度受阻严重。Skyline下行如果鞋子不挤压脚趾,可能会更快一点。
后记
去年夏天我们有过一次不成功的C3尝试,以C2C结束。夏天山下下午5点以后,还有120华氏的高温(48.8摄氏度)。为了躲开高温,我们提前到午夜出发。最后回到缆车站,种种原因,放弃了从Skyline下山的计划。回去以后,一起登山的外地朋友赌咒发誓路线太虐,毫无风景可言,大呼上当受骗再也不来了。另外一位朋友总结说这属于type II fun(第二类乐趣)。
我是其他路线的分割线
Skyline以外,Mount San Jacinto有多条登顶的路线。基本都是沿着East Face和North Face之间的各个山脊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