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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雪

作者/吴远道/王介贤

第十章

黄州余记货栈，生意兴隆，顾客盈门，余耀财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每当王小豹和小留香手拉手从学堂回家后，他总要抽出时间来，要求小豹练习打算盘。小豹一放下书包，就拿起算盘，手指在算盘子上拨动，口里念口诀：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四下五落一……练习完后，主动帮店伙计扫地、清理货物，辨认货物。如果遇上店里太忙，如往船上搬运货物时，他则自告奋勇负责发竹扦，登记货物；或者练习珠算完，就陪留香玩耍，在货堆里捉迷藏。

晚上，余耀财忙完，总要亲自检查他们的课业，让两个孩子背书给他听。小留香轻松地背来了课文，小豹却背得结结巴巴的。但他勤奋、机灵、乖巧，几乎每做一件事，余耀财都满意。他不明白，小豹在读书这事上怎么这样让他劳心。这天晚上，他忙完生意后，照例要他们背书。还像过去一样，留香背得滚瓜烂熟，小豹则结结巴巴。

余耀财皱眉：“小豹，读书可要用心。你老背得结结巴巴的，想必是爱贪玩。今天我不罚你，明天再背不好，就得挨手板或罚跪。你们去休息吧。”

小豹红着脸，不敢出声。留香在一旁扮鬼脸，弄得余耀财哭笑不得。小留香捏着鼻子，学小豹的腔调，帮答道：“知道了。”说完，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张淑芬在隔壁房间听见余耀财在训小豹，就喊：“耀财，小豹、留香都还小，你对他们可得悠着点儿。”

余耀财应道：“我知道，古人说玉不琢不成器，对他们可得严格点。我还指望他们将来支撑门面呢！”说罢，也进房休息。

张淑芬躺在他怀里，问：“小豹是什么人？你能指望他什么？”

“嗨！我不知道你心里小九九，你不是想招他做坐堂女婿么？”

“这还得看你的态度哩！”

“说真的，小豹这孩子聪明、勤快，学什么一学就会，这块料得好好捶打、捶打，不让他长进点，不就亏了我的小留香么？”

“先生说得对，我听你的。”

“你也得配合，调教孩子是大事。”

“我明白。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得令！”余耀财一把抱起张淑芬放在床上。

张淑芬挣扎着坐在床沿上，说：“你别急嘛，我今天陡然想起了王老五大哥，他回家这么久了，怎么不打个信儿来哩？”

“这还不明白，人家要养家糊口忙呗！”

但是，张淑芬夫妇何曾知晓王老五此时正在耀武大哥身边当警卫，前些日子还护送大哥的三位姨太太到安国寺进香求子呢？他还交上了桃花运哩。

话说那天安国寺香客如云，殿里念佛经声悠扬，木鱼、磬声相伴。三乘轿子远远停在庙门之外，三姨太一行尾随敬香人后，款款而入。

三位姨太从前殿进到大雄宝殿，再到后殿，给各位菩萨敬香跪拜。各自在内心祷告：“求菩萨保估，让我早生贵子，来年再给你重塑金身。”

拜别了菩萨，大姨太引着两个妹妹来到一老方丈的颂经房。大姨太见过老方丈，说："大师傅好。我的两个妹妹想请老方丈面个相，功德钱我们是少不了的。”说着，她掏一绽银元

老方丈一见，道声佛号：“阿弥陀佛！”“两位妹妹，过来，让老方丈仔细瞧瞧；你们仔细问问，那年老方丈给我看过可灵咧！当年就跟耀武生一个千金。二位妹妹，你俩就呆在这儿，我和王警卫上街买点儿物品，再回头来接你们。”

二姨太：“大姐，你去吧，早去早回。”

大姨太出得门来，用手在王老五大腿上揪了一把，说：“走吧！”

大姨太刚去，三姨太眉头一皱，然后说：“二姐，叫方丈大师先给你看，我去方便一下就来”。

二姨太：“你去吧。”

三姨太出了庙门，紧紧盯着上街的大姨太。只见大姨太并没去商店买货，而是走进了一个小巷，三姨太尾追了过去。三姨太见大姨太领着王老五进了一户人家。

一个抬轿子的小兵迎着了大姨太，说：“大夫人，这户是个穷人家，家里只一个老奶奶，我都跟她说好了，你们就在这儿会客谈事儿吧，办完事儿放点银子在她家桌上就行。老奶奶已去办事了，一会儿怕回不来。我的事儿办完，小的走了。”

大姨太对小兵说：“小四儿，你办事很能干，我会赏你的。”

“夫人，再见了。”大姨太早已忍耐不住，抱住王老五，直往房里拉。王老五有些胆怯，又有些犹豫，楞在那里不动。他想，这样会伤害戴芝的，自己跟戴芝是患难夫妻，为了这个家，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我离开家大半年了。这一年来，家庭的重担全落在她一个女人身上，多不容易啊！如果自己在外寻开心，对得起她吗？可是，大姨太对自己也不耐，自己日思夜梦戴芝的时候，竟有几次把大姨太当作戴芝了，真想……

大姨太又在催他：“怎么，嫌我老，不配？”

他哆嗦道：“不是。我怕……”

“怕什么？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大姨太说时，用软绵绵的胸部对他的胸口擦了一下。他一哆嗦，不好意思低下头。

“我怕对不起戴芝。”王老五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那你对得起我吗？整天跟我眉来眼去的，我告诉余耀武后，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吧？”

“难道你让我看看也不行吗？”王老五全身在疯

“你说没占我的便宜就没占我的便宜？今天我们幽会在这里作何解释？”大姨太将整个身子贴近他，将他朝房里拉。他有些失去理智，跟着进房。大姨太又说：“你算男人吗？离开老婆这长时间了，就不想要……？你看余耀武一夜要睡我们三个，还嫌不新鲜。老实说，他的武器不中，我们哪过个瘾？”说着，将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准备吻他。王老五心直跳，轻轻推开了她。

大姨太忙撕掉外衣，贴近他，说：“老五，老实告诉你。你永远不能回去了。就是说，从今以后，你再不可碰到老婆了。当你想她的时候，那种滋味多难熬啊！”说着，又脱掉内衣，露出洁白如乳，细腻如玉的胴体。她将整个身子挨紧他，“只要你对我好，我就给你，天天给你，让你满足个够！”说着，一把抱住他。王老五再也忍受不住热血的涌动，也一把将她抱住，疯狂地吻着她的嘴，她的乳头，她的阴唇……

三姨太见给他们抬轿的小兵走开后，从一角落走出，直奔那屋。她见四下无人，又无动静，便蹑手蹑脚到处找起来。

她推开一扇虚掩的门，一脚踏了进去，马上两个男女云雨的场面直现眼前，她惊呆了。

大姨太沉着地命令王警卫：“快把她搞了！”王老五赤身裸体冲过去，一把抱住惊呆的三姨太，放倒在床上。大姨太穿上短裤，帮忙脱掉了三姨太的裤子，并帮忙按住她的两腿。

三姨太也不再抵抗了。

事后，大姨太对三姨太说：“妹妹，你别怪，这是没得办法的办法。现在，我们都一样了，都不怕了。三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问过医生，耀武他做不了种，你没法跟他生孩子。”

“大姐，都是我不好，你告诉了我老公的秘密，我感谢你。大姐，今后，你还得让老五多照顾我一点儿。”

“这个自然。我警告你，今天的事儿不能向任何人吐露。否则，我们三人都没命。”

“我不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的。”

“小妹，你先走，我俩要稍等片刻再进庙接二妹，懂吗？”

“我明白。”

等三姨太一走，大姨太又要王老五。

王老五哀求：“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真晦气！”

三顶轿子出了黄州城，来到村野地段。前面的一顶轿子靠路边停下来，大姨太下轿，吩咐王老五把另两顶轿叫停，请两位姨太下轿。三位姨太和王老五一行在田间大道上走，油菜花开，田野一片好风光。

大姨太说：“平日我们总是呆在家里，难得出来一回，也不知外面的春光景象。妹妹们，你们看，满田畈的麦苗儿青，菜花儿黄，山上梨花白，村边桃花红，路边杨柳绿，蜂来往，蝶西东，空气清新，风和日丽，真让人开心啰！我们不妨移步当车，走走，看看，说说多自在呀。”

三姨太和道：“听大姐的。”

二姨太十分奇怪，刚才她们两个拜佛前的心态怎么与现在的如此大不一样？莫非神助怀了胎？

大姨太见二姨太发呆的样子，大叫一声：“大妹不要乱猜，快把春华烂漫赏过遍。有道是草不恋蝶蝶自去，花不招蜂蜂自来。”

三姨太也唱起来：“三妹今日拜观音，欣喜蒙承雨露恩；山桃花谢终有果，南田种玉自天成。”

王老五见状，哈哈大笑不止。冷不丁脚踩牛粪，滑一跤。若不是随手抓住路边的树枝，则要跌个倒栽葱。他站稳一看，一个放牛娃在不远处，正望着他在窃笑。他本想生气，看这孩子跟二虎一般大，也只朝孩子望了望。那孩子却吓得飞跑。他油然想起大牛、二虎、小羊、小蝶。想到这，更思念戴芝，觉得今天十分对不起她。尽管三位太太一直围逗他，但他心里总高兴不起来。他在想，娘、戴芝，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