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无明的烦躁升起。
当这烦躁突然袭击时,无论眼前面对的人是谁,都特别不想应付TA。不仅如此,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你很烦!不要烦我!不知道我现在很烦吗?!”随即,脸部扭曲成要多臭有多臭的样子,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甩出去般的甩手离去。
所幸,尚未沦陷的理智及时压制住了眼看就要喷出的火舌,我们竭力装作平静,然后逃一般得默默走开了,边走边故作镇定,拖沓着脚步又尽力轻声,结果这每一脚是怎么踩下去的竟然已经不知道了,想来必然很滑稽!
悄悄地不动声色地躲起来,在不易被打扰不易被发觉的一隅。此时此刻,哪怕轻声燕语都是轰然巨响,哪怕一句无意抛过来的话都会导致爆发。“千万,千万,不要理我!”我们一边暗自祈祷,一边尝试着放松身体。头脑,早已成了脱缰的野马急于去探究那烦躁的里面是什么,兜了几圈,竟然无果。
小我岂肯就此罢休!它与烦躁并肩而坐。烦躁好像一块儿混沌的大石头,看不透,倔强着,冷冷的。“怎么办?什么也看不出来,什么也感觉不到,怎么办?”小我慌了神。
挣扎、纠结和竭尽全力的按压,身体已经心力交瘁。累了,乏了,就这样吧,保持不变的姿势躺着。
当意识决定不再努力时,僵持的局面开始瓦解,这场战役偃旗息鼓了。紧张的硝烟渐渐散去,无明的心尘缓缓落下。烦躁慢慢地没了力气,连最后的那点儿脾气也没留一丝青烟地消失了。
烦躁的生起与幻灭就这样被全然目睹,好像镜头里的一番厮杀,开始又结束了,甚至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与无明共处就是这么艰难,发作时好像过电一般令人抓狂,更要命的是在这过程当中我们很难驾驭自己,一不留神就脱轨了。
听风起风落,看云卷云舒,并不总是那么悠然。若刚刚未曾经历了一场内心激烈的争斗与冲突,怎会欣赏梨花带雨的柔媚,怎能体悟采菊东篱的散淡,又怎会看得懂无明一直就在纯然的目睹中。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那部电影是吧?对啊对啊,是很好笑的,哈哈哈……”我们若无其事般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又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