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晚,窗外风打着卷的呼啸,似乎要把一方世界翻转。我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盯着透明窗纸上那朵粉红色的小花愣神,廊子里的灯光透射进窗子,朦胧温和。
夜是好夜,只是有点感染。
我一朋友,离婚,跟前夫牵扯不断,情伤深重,人生绝望,她一遍遍问我,为什么她是这样的命?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她付出那么多为什么就得不到那个人丁点的垂怜?他那种极度自私的人根本教育不好小孩子?……
属于情绪崩溃的状态,这种夺命连环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貌似怎么回答都不对。这话,在我小时候,在上一代人的嘴里也没少听,甚是压得慌。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你在最初认为的礼物,也是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个代价你得承着。
每个人能控制的也只有自己,做能控制的事,其它交给时间。一切向内寻找总是没错的。
不是说贱人自有天收么。佛渡有缘人,人贵自渡。
这个渡字,让我的思维延伸了好远,跨越了几十年,横贯了前世今生。
我不停的想着我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越想越痛苦,痛苦的是那种共情的感受,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会在无数个夜里躲在被窝里悄悄的哭,甚至绝望到不知道拿什么支撑。但好在每个人生命里都有光,引你穿越种种迷障。
说到共情我总是时不时触发那悲天悯人的情怀开关。就像埃航失事,我跟啃汉堡的张警花说:我没办法原谅波音,他肯定知道他的飞机有BUG。张警花替波音公司做了回答:关你屁事。随后安慰我,波音不需要你原谅,好好吃你的饭,来来来仙女儿,你的薯条。生活总是有点可笑,这一小段跑偏了。
我从小看到的感情,针锋相对的多,也极少听到相互的赞美和认同,更多的是批评指责抱怨和无休止的争吵打斗。我在潜移默化中收集到的这些相处模式被无意识的带到我自己的感情里,结果自然是销心蚀骨,鲜血淋漓。
那时候的我,心里无明戚戚,亦如我朋友这样,无望的感受似乎在每个独处的档口,将人蚕食。
内心住着嗜血的魔怪,但表面却以一种变态的姿态维持着平静,生熬着渡过想死的时光,这是我。
当然在愈疗的过程中看了之前从来不在意的情绪疏导,两性情感,人类遗传,爱的能力等等类似的好看的文字和不太好看的理论,重塑了之前乏善可陈的感情认知,虽然现在也没做的很完美,但至少可以不用重蹈覆辙。爱是可以被学习的能力似一颗种子生发着希冀。
往往此时,我也感谢自己,内心存留着作为人,生而向上的那点积极,如一道通向出口的光,哪怕微弱,也是行进的方向。
我是想表达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人生课题,缺失的早晚要补回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你一定会看到人生的又一村。
我的朋友,她也是个内心聚能量的人,只是我们不是神,谁都有脆弱无明的时候,但此时,却是转折处,命运之河,趟过去渡过去还是游过去,只要过去就好。每个来到世间的人,都是有勇敢灵魂的人。
灵魂计划书里有句话说:生命最大的挑战,从来都无关别人做了什么,而是你如何回应,磨难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释放和成长的礼物。
窗外狂风卷地,路过走廊时带着尖啸声。我想如果春天是位姑娘,这时她应该是在发泄情绪,不过,熬过黑夜待到白天时,依旧袅袅依人,转角遇到山花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