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柔早就吓得连夜逃去二毛哪儿了，手机关机。

李孴凯特别纳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人接听呢？

在连续打了51个电话，11:30左右的时候，李孴凯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了萧笑的单位。可大门紧闭，连看门大爷都回家了。

不好，发生了什么？

李孴凯通知了萧笑的父亲，方法用尽都没找到萧笑，就报了警。
包括萧笑父亲萧天林，母亲赵丽丽，三人一直找到第二天早上。

“小凯，你们分开的时候她有说什么吗？”
李孴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三人决定还是先找王小柔。这一查，查到了王小柔在的学校。王小柔之前有一年没读书，学籍保留了一年。学校老师也反映她毕业答辩后，拿了毕业证就没来学校收拾东西的事儿。

因为报警的原因是人口失踪，调查力度并没有那么大。李孴凯决定陪萧笑的父亲去王小柔的家乡看看，萧笑的母亲在家等消息，万一是被绑架的话，绑匪肯定会来消息的。

此时，距离萧笑失踪已经过去了2天。

火车倒汽车，颠簸了半天时间才到了王小柔入学时写的地址。这会儿已经是深秋了，落叶一片片的堆在王小柔家门口，似乎很久都没人打扫了。

“老乡，这家人不在吗？”
“他家啊？大人去外地经商了。他家的孩子好像在外地上学，一年也不回来一次。”

至于他们现在在在哪儿，做什么，邻居们都一无所知。

俩人都很久没合眼了，也没好好吃饭，都黑着眼圈胡子邋遢的。并且，李孴凯的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儿，在家里干着急。

回去的路上李孴凯和萧笑的父亲，讨论了一下他们的怀疑。王权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死婴、失踪、王小柔失联，所有纠葛点都指向了王小柔还有暗处的王权。

距离萧笑失踪，已经过去4天了。要么找到王小柔，要么查王权。

李孴凯向调查科说明情况后（他在法医科），负责盯梢的调查科同事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王权还有一个黑诊所。一个医生，医院的事儿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时间开黑诊所呢？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如果是他，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难道跟20多年前的死婴掉包有关？怎么找到其他证据呢？

王小柔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萧笑失踪的消息：萧笑，女25岁，身穿浅红色上衣，牛仔裤，于10月11日晚间失踪，有相关消息者，请与本人联系。联系人萧天林，电话：XXXXXXX。人性最后的一丝光辉，使得她犹豫不决。但她实在是太怕王权了，他杀人的那一幕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另一方面，王权这边只能查到黑诊所这儿。至于10月11日那天的监控视频，也只显示了王权尾随着一个浅红色上衣的女生出了医院，之后的情况，由于没有监控看不到了。穿浅红色上衣这一条，根本不能作为有效证据。

李孴凯清楚的知道，这是萧笑无疑了，她为了纠正自己的外八字，从小到大就走直线，硬生生的矫正了过来，那个走路姿势萧笑无疑。他怒火中烧，沿着萧笑去的方向，沿路边走边看，可是，路过湖不久，到达的地儿就是王小柔的学校，一时间事情扑朔迷离。

萧笑失踪已经10天了，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第12天，踏燕湖那边有消息称，发现了一具尸体，被偷偷钓鱼的大爷发现的，周围散步的人连忙报了警。

“原本湖边是禁止钓鱼的，我外孙女说想养几条鱼，这不，钓了没几条鱼，就发现钩子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哎，看衣服是个姑娘，命不好啊。”

李孴凯跟着出警了，尽管他还在实习期，可领导根本不想拦着他，这孩子心思太重，太不容易了。

“不！这不是她，不是她，为什么这样？！”不知道大家是否有过这种体会，从一个人坚定的否认中听出了肯定之意。

李孴凯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那衣服，绣在兜子上的小花猫，是萧笑自己绣的，小花猫还少了一根胡子，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为此他还曾嘲笑过她，可如今，却成了认她的证据。

从现场看，死者的手脚被输液管困住，手脚处还有石头，初步判断凶手是为了沉湖而做的。衣服浅红色依稀可见，巨人观形成。

由于尸体形成了巨人观，颜面极其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阴囊膨大呈球形，皮肤呈污绿色、腐败腐败静脉网多见，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四肢增粗，手和足的皮肤可呈手套和袜状脱落，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

李孴凯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不是因为尸体的惨状，而是心如刀绞，站都站不稳了。

DNA化验结果出来后，检验科进行DNA比对，确认了死者就是萧天林的直系亲属。

李孴凯就是万分悲痛，脑子还在线，也记得他之前做过的实验，他拿出之前的化验单，又说了一件事儿：“死者也有可能是王小柔，她俩是双胞胎，DNA是我验证的，虽然衣服是确定无疑是萧笑的。可是，萧笑脖子里的小瓶子不知去向，她从来都不摘的，11日那天我还见到过，所以......所以她可能不是萧笑。”
他也是人啊，那一刻也有私心，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如果，死的不是萧笑......

这时，局里的领导关于让不让李孴凯参与解剖问题，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让他参与尸体解剖，不然他会一辈子后悔；二，不让他参与解剖，他第一个案子就是自己的女友，今后的路还怎么走？

难以释怀

李孴凯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也要参与解剖。
“我不是死者亲属，至少现在不是，我要参加解剖。”

可是，解剖台上，李孴凯手术刀刚下刀，眼泪就下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手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就气晕了过去，面如死灰，头冒虚汗。
“小李！你醒醒。”

李孴凯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连续十几天吃不好饭，高压80低压才60，严重营养不良，加上气血上涌，解剖台上就昏厥了。这是医生给出的结果。
病床前，李孴凯的父母心疼的看着刚醒来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萧笑有结果了吗？”
“孩子啊，我的傻儿啊，你怎么这么执着呢。”
“我再问一遍，有结果了吗？”
“你是不是要气死妈妈呀，你先休息好才能有力气解决问题啊。”

李孴凯聊起被子，拔下针头就要往外走。

啪！李孴凯的父亲一巴掌打在自己儿子脸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妈妈想想！”

也许是真打疼了，也许他在执念里被打醒了，抱着父亲竟呜咽起来，“爸，她走了，我无能，我没能护她周全。”

“儿子，振作起来，你不是也怀疑死的也许不是萧笑吗？”他妈妈连忙安慰自己的孩子。

也许是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加上10多天不休息，哭累了，李孴凯短暂的睡着了，梦里竟然看到萧笑在冲着自己摆手，像是打招呼，又像是挥手道别。

李孴凯的父母送走来看他的同事，静悄悄的守在门外。

在医院休息了2天后，新消息传来：

1，王权因为晾着患者去干私活，导致患者因为并发症死在了手术台上。王权作为主刀医生被起诉，并被警察带走候审。
2，解剖结果出来了：机械性窒息后入水，溺亡。

李孴凯强忍着悲痛看完解剖分析单，心里抱着一丝丝幻想，无数遍的确认着，死的不是萧笑，不是。可他建议同事先不要把细节通知给萧笑家长，他们连续的打击已经不能承受了。

最后一点人性的光辉

王权涉嫌渎职案，很快上了本市的微博头条。王小柔虽然不敢出门，但网络上的风吹草动她都能知道。要不要去说清楚，要不是我找王权，或许萧笑也不会死。要是我去了，萧笑父母能原谅我吗？

王小柔这些天就跟老鼠一样活着，不敢见天日，她自己也受够了。
拿起小包就冲出二毛租的房子，跟萧笑父母坦白去。

王小柔重新开机，给李孴凯打了个电话，让李孴凯带自己去见萧笑的父母。

不顾父母的阻拦，李孴凯还是提前出院了，通知了萧笑的父母，就去见王小柔了。三个人，在见到王小柔的那一瞬间，都愣住了。三人都是因为王小柔太像萧笑了，一时间有些恍惚。
“萧笑！孩子，你回来了？！”萧笑父母异口同声的喊道。

可不到一分钟，萧笑父母和李孴凯的双眼里的光芒就暗淡下来。
他们清楚的分辨出来眼前的人不是笑笑，但也确定了，这个确实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悲喜交加。

“叔叔阿姨，我对不起你们，我，我是来向你们解释缘由的。”

王小柔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李孴凯很清楚，王小柔跑走后萧笑在水里醒来了，可是，根本没人听得见水里的呼喊，但眼前的情况又不能告诉萧笑父母，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萧笑的父母拦住了李孴凯，俩人红着眼问：“笑笑没跟你说什么吗？”
“其实，我后来回去了一趟，去捡瓶子了。”

“什么瓶子？是不是我送她的瓶子？”李孴凯在一边根本坐不住。
王小柔拿出一个用透明塑料袋子包着的小瓶子。

李孴凯刚想去拿，王小柔躲了一下，“这是最后萧笑扔进草丛里的东西，上边有血迹，你别动。”又递给了李孴凯。
“你总算做了一件人事儿”李孴凯没好气的回答。

水晶瓶子里的东西还在，豆子还在，豆子上的字儿还没来得及跟萧笑解释......唉，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孴凯这两天快把一生的泪都流完了，他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先陪萧笑父母，也是你父母，我先去局里，为了防止被王权报复，你这两天先住在萧笑家，我会让警局派人来的。”

说完，李孴凯马不停蹄的朝警局奔去。

我是饕餮思文，好中文第二期学员，10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