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了,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细雨朦胧天地,青苔覆盖石板。阿妍蹲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伞等待着他的丈夫阿刃。
一个小时过去,二个小时,三个,四个……久而久之阿妍便坐在阶梯旁抱着那把伞不知不觉地昏昏睡过去了。
雨中渐渐显出个挺拔的影子,是他。
待到天空泛着灰色时,阿妍猛地醒来发现已经躺在熟悉的床上了,厨房间阿刃把做好的晚餐摆到餐桌上,他看着房中走出来的阿妍,温和的笑着说:起来了,我做好饭了。阿妍摸着头略带了些歉意的说:我不小心睡了,你工作这么累,还要你做饭。阿刃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头,目光温柔,刮刮她的鼻子道:小傻瓜,我怎么会累。吃饭时,阿妍不停的给阿刃夹好多菜,生怕他累着,阿刃看着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哭笑不得。
饭后,阿刃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阿妍无聊透底只好把随意把剪的花插在花瓶中,努力找个最美的的姿态,捧着它像献宝是的给阿刃看,兴奋地问:好看吗?阿刃伸手接过去,眯着眼,仔细的观察,最后吐出几个字:难看。阿妍不禁睁大了眼睛,拿着花瓶转了几圈,嘟着嘴抱怨道:不挺好看的吗?没眼光。阿刃无奈的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报纸,从后背抱过阿妍,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笑着讨好道:和你相比,当然差远了。阿妍红着脸,娇嗔地推开他。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时的作响,空空荡荡的小巷。只有雨声,还有他们……
几天后雨停了,阿妍兴奋的跑去门外,双手伸开,闭着眼,用力吸着雨后的空气。阿刃忍不住提醒,温声道:跑慢点。阿妍用力的点点头。接着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使劲往前拉,嘟囔道:你倒是快点嘛。阿刃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想: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俩人的脚步踏过雨滴,在脚下绽出一朵朵的白兰花。来自梦里的,来自梦里的白兰花。
你是否闻到?
那屋檐下连绵的雨脚,是否就是你的心,化成一颗颗珍珠,嵌入暗绿的青石板上。
晚上,阿妍裹紧睡衣,爬进床上,钻入阿刃的怀里,阿刃笑着抱着她,闭着眼,弯了弯嘴。
这是阿刃心里的女孩。
清晨,阵阵鸟语花香,阿妍睁开眼,映入了眉目清秀的脸庞,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阿刃的眉毛,笑了笑。阿刃很快便想了过来,皱了皱眉,胡乱抓住她的手,小声道:乖,别闹。阿妍不听,继续向他青色的胡渣抓去,他猛地睁开眼,惊的阿妍便如猫儿似的钻进了被里。
雨后的天空像是一尘不染的镜子,干净而又纯粹。阿妍赖着阿刃一起去买菜,菜市场里热闹极了。买菜的吆喝声,叫板声……一位满脸皱纹的阿婆挥着手使唤,阿妍指了指新鲜的萝卜,问:阿婆多少钱一斤?阿婆笑磊磊的地说:不贵,不贵,三元一斤,很新鲜的。阿妍皱着眉看着阿刃说:怎么这么贵?然后问:能不能便宜点?阿婆摇摇头,一脸叹气说:已经很便宜了,你看多新鲜。阿妍纠结的整个小脸像个腐烂的橘子似的宁拧到了一起,最后还是阿刃无奈地买下。
回家路上,他们走在石板上,阿妍拉着阿刃的手,气呼呼的,喋喋不休……
一路上,熟悉的白兰芬芳弥漫,醉人……
仲春,阿刃生日快到了,阿妍临窗而望,心里计算着给阿刃什么样的惊醒,倏然,她惊的拍拍脑门,然后溜进了屋里。
阿妍歪歪斜斜画了好几个个六芒星,准备去店里制作个袖扣,满屋子里都是废纸,铅笔屑,乱七八糟的杂物 ,却又弥漫着浓浓的爱意,过了许久她心满意足拿起自己的作品,蹦哒蹦哒的在房间到处跳,傻傻的笑得天花乱坠。
时间过得很快,阿刃的生日快到了,阿妍为了庆祝到街上去逛街,她在商场挑了一下午,提着满满的几袋子。
阿妍低着头看着大丰收,不自觉的笑了。
当她抬起头来时,笑容僵在脸上,那对惹人眨眼的男女,亲密的让她奔溃,看着他渐行渐近,身上顿时感觉被抽空了,一袋子的东西“铛铛”的掉落。
那是他。
阿妍顾不上地上的东西,慌慌张张,失魂落魄的逃离开了。
阿妍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个女生她认识,猜想着各种答案,心中泛着青灰色,明明涌着希望却又压抑在心里。她抱着头,慢慢蹲下来,头埋在膝盖里,泪流成河,把凡尘的喧嚣与干扰都置于远方。
过了许久,许久。站的腿麻了,泪干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阿妍想去问,问清楚。她打开手机通讯录“阿刃” ……嘟嘟嘟,他看到他就在对面一个马路上,突然一辆货车就那么开过去,阿妍伸出手,喉咙发不出一个字。
路人的“呼救声”,救护车的“警惕声” 仿佛像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伸进她的头颅紧紧的勒着她的神经,目光碎成无数 ,纷飞成雨……
医院里,医生冰冷的说:抢救无效。
抢救无效,抢救无效,抢救无效,这四个字在脑海中不停的重复。
她呆泄的摇头,扯着头发,撕心裂肺的咆哮,咆哮。火一般烫热的眼泪像硫酸划过她的脸颊,那烧急般蚀骨的疼痛一阵阵撕扯着她的脸。
阿妍痛的一阵阵晕厥。
那一瞬间,阿妍希望她失明了,希望她出现幻觉了。
阿刃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血,空气中混着浓烈的血腥味,浓烈的像湿巾一样捂住了口鼻,阿妍的胃里翻江倒海。
她虚落的差点摔在地上,死死地扶住旁边的墙。
那一瞬间,起了一声凄厉的悲鸣:“啊”
那声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听着让人荒芜。
她还来不及祝他生日快乐,她还来不及送他礼物,她还来不及听他解释,她还来不及……
阿妍仰着头,捂着耳朵,疯了一般,张着嘴,一次一次撕心裂肺的的惨叫着――啊!!!!
啊!!
啊!!
啊!!
我惊的醒来,额尖不停的冒着虚汗――是梦
我僵着坐在床上许久,嘴角抹起苦涩的笑
我以为已经过去了,也只是我以为,你一直活在我的梦里。
你留给我的,只有惆怅,只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