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是爷爷的生日，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日子，它临近中秋节前后且一直居在国庆前，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爷爷还有一名，名为‘老八’，是由生日而得。

我小时候不知道他们叫爷爷为老八，因为我从没听有人叫过，但我却知道爷爷这一辈男男女女的，独独不知道自家爷爷的。偶然有一天和那边的二娘聊天，便聊到这，她告诉我

“你爷爷是老八，你回去也叫老八，老八，试试看他应不应你”，二娘一脸恶趣味的对我笑道，却也不是真的要我这么大逆不道地去叫爷爷老八。

知道爷爷叫老八后我在心里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哦！原来爷爷也是有别名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我像是知道了一个大大消息，将它深深的记住，永不忘记。那时候我以为爷爷叫老八，便是排行第八，是我祖父祖母叫出来的。但是另一个问题就来了，那么爷爷的其它哥哥姐姐去哪里了呢，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怎么想也想不到是谁谁谁，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家里那些什么亲戚，年幼的我本就搞不清楚哪些是些什么关系，甩甩脑，不想，不想，想多了烦恼，也没个结果。

我也是渐渐地长大后，知道爷爷生于哪一日，从而推断出他们喊爷爷老八是来自于爷爷的生日而不是排行第几。

从我懂事起，就记得每年爸爸都会给爷爷做生，不邀请任何人，来不来全凭自愿。于是就自己买菜，自己下厨，自己招呼客人。这天爷爷的生日很简单，就是乡里乡亲坐下一起吃饭，恰巧是地里的庄稼刚刚收完，可以稍稍放松放松。

黄昏的时候人们开始断断续续的来了，有一个人来的，也有一对夫妻来的，还有带着小孩来的。最早来的是单亲妈妈，接着天黑了来的是男人。男人后来是因为要喝酒，喝了酒就会晚回去，不如就来迟一点。女人来的早是因为家里男人外出打工，一切大小事全都包揽在自己身上，还要带几个孩子，所以想着早点去早点回来休息。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家家户户都是早睡早起，早上五点的样子起床煮饭煮猪食，六点时已经整装待发要出去干活了。晚上天微微有点昏暗就上床睡觉了，若是十九点想要串门，去了只有乌黑紧闭的木门。也有的时候天黑了才扛着锄头回家的，但也在二十点之前睡了。然我家却是不同于别家，六点亦或六点半起床，七点半至八点出门，晚上大人也准许我们小孩子玩耍一会儿，在二十点半前上床就好。

爸爸今天是最大的功臣，一直在厨房里做菜，妈妈则是帮爸爸打打下手，有客人来了，便出去接待。爷爷就负责陪客人聊天喝酒，有时也帮妈妈接过客人手中的礼。我呢！专门给客人端茶倒水，也算是打杂的，任爸爸妈妈随叫随到，没事的时候就和小孩子们打打闹闹，也会和大人们闲扯几句。姐姐可比我懂事多了，一直帮衬着爸妈烧柴火忙里忙外，偶尔也会唤我去帮帮忙，完了我就又迫不及待的蹦哒着跑出去玩了。

来者有的提了一胶桶五斤散称白酒，白酒是街上人家用玉米而酿制，既便宜又实惠，味淳甜有劲，入喉即伴有微苦，小啜一口像已满口，下肚后竟有一团温火生成；有的提着两瓶瓶装白酒，此酒多为家里的库存，因家里没人喝酒，就可拿来送礼了；有的提两袋水果硬糖，外加两包白糖；也有空手来的，但都会给上十几二十块钱作庆贺。

来的早的还有姑妈，也是提着一大桶二十斤白酒和两包白糖。见姑妈来了，我们一家人除了爷爷和厨房里忙碌的老爸，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去迎接，表示热烈与欣喜欢迎姑妈的到来。当然来庆生的不止居里邻里和姑妈，还有一些我知道怎么称呼却不知是与我们家在那一层关系的，和我从没见到过的远亲。

来的早的都是要赶着回家的，所以人来的多点的时候，就开始在堂屋和堂屋外摆桌碗筷。堂屋立于我家和叔叔家之间，为同一座房子，是所有屋子中最宽大的，我反倒认为称它‘中堂’最为合适，只是我们那里的人都不这么叫，因此我们两家只仅有一堂之隔而已，堂屋也没分是谁家的，我们两家都可共用。堂屋里摆放两张木方桌，八条矮长凳；屋外摆一张木方桌，四条矮长板凳。一桌坐八人，一边坐两个。最先上的菜是一小碟炒花生米，其目的是给小孩当零嘴，接着就有麻辣水煮鱼 ，白京豆炖乌鸡，木耳炒肉，糯米扣肉，蒜苗炒腊肉，水豆腐等，还有的菜至今我已记不起了。爸爸的厨艺非常好，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味道极好，大家吃的都不亦乐乎。若在平时我还吃不到这么可口的饭菜呢，因为爸爸不会轻易下厨！

今天是爷爷生日，理应吃第一轮，就算不是作为长辈，也是该吃第一轮的，所以就被人们请到了饭桌上。我和姐姐是主人，得最后客人少了才能吃，妈妈也一样，因为我们要忙着招待好客人，这样才算尽地主之谊 ，爸爸要炒菜，所以也是最后吃。爷爷简单的吃了点就又去陪客人喝酒了，爷爷总是这样喜欢喝酒。

一边吃一边来客人，一轮吃完又一轮，这样一来我们主人家倒也没有显得手忙脚乱。一晚上下来也摆了四五回罢，成果算是不错。当没有客人再来的时候，爸爸也去前屋陪爷爷和客人们吃菜喝酒，留下一大摊子活儿给妈妈，姐姐无奈，只好上前帮忙。人们直到半夜凌晨一两点才散尽，我们女人家却已经睡醒了一觉。

零九年爸妈外出打工了，只留爷爷、姐姐和我在家。我上小学六年级，离家较近，走路读书；姐姐上初三，离家远，住校，但也只有初三的人才有资格住校，初一二的学生哪怕离校再远要走上两个小时的路，那也是不能住校的，因条件有限，得给初三的哥哥姐姐留出更多的温习时间准备中考。妈妈不在家，今年的庄稼少了许多，但被爷爷打理的很好，甚至长的比别家还好，放星期的时候，我和姐姐就帮忙下地除草。我觉得除草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明明是宽大冰冷的锄头，就是能把玉米窝里的草给除净了也不伤玉米分毫，真有趣。

记得有一次，我和姐姐在玉米地里吵起来，我气闷得很，就拿起手里的锄头镩断了两根长得很好的玉米，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高，只知道站在玉米地里，可以将我淹没。本不想挥的锄头，最后还是断了玉米，不等爷爷和姐姐责骂，即刻我心里就难过了，我痛恨着自己。盘中餐的粒粒米，我此刻已经惘学了，我明明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极其珍贵，更知道长大的庄稼很辛苦，我怎么下得了手！爷爷和姐姐好像知道我的自责，没有怒骂我，只静静的干着活，我的心更是低到谷底了。我一直在想，那时候爷爷是什么样心情，怎样才能克制住不把打残的举动。可是爷爷从来不会打我们的。除了种庄稼，瓜果蔬菜，爷爷还养了两头猪和十来只鸡。这么多农作物，让我小时候觉得爷爷是老的，现在又觉得那时候的爷爷是年轻的，呵呵。

又到了秋收，八月，爷爷的生日。爸妈虽不在家，但是寄了钱回来，爷爷的生日将照常举行，由叔叔操办。

放学回家，我就去幺婶家帮忙，洗洗碗筷，端端碗，端端菜。饭是摆在叔叔家的房屋里面，一张大圆木桌，坐的是单个高板凳，一如既往的没有邀请人。又或许是邀请了的。

周围的乡亲只来了几家，是之前和爸爸聊得来的人，剩下的就都是叔叔的同事，大概都是些达官贵人，因为叔叔家向来只喜欢和有钱有权的人打交道。全部的人来了大概有十五六个吧，他们如往年一样带了酒和糖来，一一被幺婶含笑接到了内屋，毫不失礼。十多个人围着坐在一张大桌子上，我和堂姐没地儿坐就站着吃。菜很丰盛，样式很多，也很好吃，可却还是不及爸爸的厨艺，食材简单而美味，所以可我没吃饱就放下碗筷了。我心底不喜欢这些人，我想爸爸在时候的平凡与热闹，而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酒店里干活的服务员，没有其他，我还得假装什么都很好的样子，高兴着。

爷爷没了爸妈在家时候的笑容，却还是礼貌的打着哈哈同客人们喝了几口酒，就回家休息去了，算是走个过场。乡亲们吃饱了饭喝了几口酒，也早早的就回去了，叔叔的同事们都是理性的人，当然也不会喝酒太多，所以回去的也早。一顿饭下来也就一个小时。

第二天，我和以前一样在要上学的时候叫醒爷爷：

“爷爷，爷爷”

“哎”

“我去上学了”

“好，放学记得早点回来”

“嗯，好的，我知道了”

“嗯，你去吧”

一天无忧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候，于是就开开心心的和小伙伴大跨步赶回家。到家，家里一片安静，四处的门都敞开着，心里感觉和平常有点不一样，又说不上是什么。我放下书包，准备吃点冷饭，然后去割明天的猪草。刚进内屋，就看到地上到处脏乱且湿，有好多人站在爸爸妈妈的床边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叔叔也在。

这是爸妈睡的房间，一般不允许外人进来，当然懂礼数的人也不会进来，因为这是家主的房间，每家都有。看到叔叔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睛锐利的盯着我，从未有过严厉的斥责道: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叫爷爷起来吃饭！现在都不醒人事了！

后面又说了几句是什么，我没听进去，只是叔叔不再说话，转身走到床边。我有点懵，不解其意。我上学早，爷爷都不在那个点起来和我一起吃饭，等我走了才起来煮猪食再给自己弄吃的，虽然这样，但是我会每天走前给爷爷打招呼，每次回应了我，我才去上学，为何今天叔叔会这样莫名其妙的质问我。这也就半秒不到从我脑中飞逝闪过，在我脑子有一瞬间空白间的想法。叔叔一般不会和我这样说话，这说明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马上心里就变得忐忑不安，于是跟着走到人群里，看到爷爷躺在床上床上，下面垫了一些衣服和被子，已经湿了一大半，上面还有些不明物体的残渣小颗粒，这时的爷爷扭曲的脸紧闭着眼和睡着时明显不一样，只在床上一动不动。我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只吊着一整颗心，呼吸也被放轻了好几倍，目不转睛的看着爷爷，生怕爷爷突然不见了。

不等我多想，爷爷下面就传来流水声，有几个主事的人都手忙脚乱着，特别是叔叔，然而大人们又不敢对爷爷有大动作，就怕动了哪里不对，断了气。韩家二伯用力地掐着爷爷人中不放，我看着那力道都感觉真疼，二伯还口中大声的喊着爷爷，不让爷爷睡过去，只是爷爷都不答应我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掐人中，以前都是看电视里演，以为是骗人的。掐了人中，爷爷也没有醒，没有好转。只是一会儿爷爷下面就没了声音，然后叔叔才小心翼翼地给爷爷擦着身子，想板正爷爷的身体也是试着试着一点点的轻试轻移，叫爷爷的动作一刻也没停着。

爷爷这是拉肚子，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地上一块一块湿的是什么原因了。爷爷虽然拉肚子，但是没有恶臭，因为拉出来的都是水，只有淡淡的酸味，点都不会令人恶心。

过了好久，爷爷才有点转醒，有时候叫他也能应有时候不应，应了也依旧迷糊不清，所以我们不敢大意放松喘气。二伯不停的叫着爷爷:

“老爷，你听得见我说话不？”

“听得见”，爷爷弱弱的答到

“那你认得我是谁不？”

“你不就是那边的韩二伯嘛”爷爷牵强的学着就如平常的口气一样轻松，笑着安慰我们，然后又睡过去。这样的断断续续的重复对话不知有多少次。

爷爷爱干净，还在半清醒半不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想要上厕所了，就叫叔叔:洪喜，我要去上厕所。叔叔本是不想爷爷起来的，担心有意外，但是爷爷坚持要去，没办法叔叔就赶紧扶着爷爷去厕所，只是还没到厕所就已经拉了几次，厕所离爸妈的房间并不远，也才几十米的距离。在我看来，爷爷可以不这样的，这时候就算拉床上又有什么呢，但是就是这样的爷爷又对我多了些影响。

好在半夜爷爷渐渐的有好转，拉的次数没有那么多了，人也清醒了许多。然后叔叔就和乡亲们把爷爷在楼上的床搬了下来，安。在客厅，以方便照看爷爷，而现在爸妈的床也脏了，不能睡。之前我和爷爷都睡楼上，上下楼都要爬梯子，我们家的梯子是用木头拼成的，可以移动地方，梯子对于老人和小孩来说是危险的，若是手扶不稳或是脚一踩滑，就会从高处掉下来。今年爸妈出去打工了，我就和姐姐睡爸妈的床，爷爷还是睡楼上。早些年爸爸就让爷爷搬下来睡，但是爷爷说他睡习惯了楼上，不想搬，现在还硬朗着，推脱了，为此爸爸和爷爷还闹得不愉快了好几次。所以现在爷爷病倒了，叔叔才让爷爷躺在爸妈的床上。

乡亲们守爷爷是守到爷爷情况渐渐稳的时候才回去睡觉的，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心里真诚的感谢他们这样关心爷爷，陪爷爷度过了鬼门关。因为我和堂弟还有堂姐明天还要上学，在乡亲们走后叔叔就叫我们去睡觉，让我和堂姐睡。而我固执的不肯去睡，要守着爷爷，叔叔无奈，只好让我和他轮流看着爷爷。四五点的时候叔叔让我起来去看着爷爷，他去休息一会儿，我一下没了睡意就起来了，叔叔累了一天了，是该休息一下了。我坐到爷爷床前，爷爷是醒着的，而且还很清醒，对我说：你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学，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你守着。听到爷爷说这话，我终于松了口气，这说明爷爷度过危险期了。所以快天亮的时候我又上床小睡了一下。

爸爸，妈妈，哥哥当天就知道爷爷病重，所以当天就买了车票从广东回来，第二天晚上就到了。哥哥没买到票，转而买了晚上的机票，到机场已经是半夜两点，只能包车回家。最晚知道爷爷病了的是姐姐，姐姐上初三，住校，家里大人怕告诉姐姐影响了学习，所以没派人去通知，都是星期五回来才知道的。我认为这样对姐姐的做法是不对的，所以姐姐当时也很生气，我可以理解。经过这事我心里就一直害怕着，害怕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家里人对我隐瞒不说，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该怎么办，那时恐怕哪怕是亲爸亲妈都是不可饶恕的。

后来大人闲话间谈起了爷爷这事，还说是爷爷酒喝多造成的，只有我知道爷爷生日那晚都没喝什么酒，比起平常喝的都不到三分之一。我讨厌他们总是说着爷爷的不好，看不到爷爷的好。

爷爷视酒如命，在他的床底下永远都会有一桶酒放着，没事的时候会喝上一口，累了渴了喝一口，夜里醒来也会喝一口，有客人来了更是少不了一杯酒的畅谈。爷爷也发酒疯，这是人们讨厌他的原因。爷爷发酒疯都是在夜里，小时候我和妈妈睡一起，隔三差五的爷爷就会在楼上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地发酒疯。楼板嘣嘣嘣的响，就像打雷一样，我和妈妈都被吵醒了，每次我都紧紧的抱着妈妈，我不害怕，只是心疼妈妈。因为爷爷有时候还会叫着妈妈的名字骂，说：

“你为什么要糟蹋我。”我不能理解‘糟蹋’是什么意思，但我猜想大概是指我妈妈对爷爷不好吧。

妈妈听了，很生气很委屈，怒道：“我怎么就糟蹋你了，没少你吃没少你喝，你怎么要这样说我”

爷爷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说着自己的，妈妈无奈，最后只大声说了句“老爷，你就别再折腾了好不好，我每天干活这么累，晚上回来你又这样不让人睡觉，你要怎样嘛！”

妈妈说了这句话后，我眼泪一下忍不住的直流，是的，妈妈嫁过来很苦，除了愁柴米油盐有没有钱买，还天天下地拼命的干活，种了很多很多庄稼，比任何一家都要多，还养了家畜，还要供我和姐姐上学。这么坚强的女人，在我心里已是撑起了整个家，爸爸在外面工作，不知道此时在干什么，有没有知道妈妈的辛劳与不易，我常常这样想着。

爷爷喝了酒，厕所就上的勤，进进出出的门被摔得砰砰砰作响，我真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被摔坏了。

有时候爷爷还会站在屋檐下的水泥坝大喊:呜呼~走，打野猪去咯！然后唤猎狗，让狗往前冲，有时候狗会兴奋的来回跑，围着爷爷转，有时候又懒得搭理爷爷，一声不吭的趴着睡觉。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上山打猎，在庄稼收完后没事，男人就喜欢以打猎打发时间，甚至有时候下大雪也去，这已经成了他们的兴趣。爷爷这一系列的动作、吼叫，我估计方圆几十里的人家都能听见了。

到后半夜的时候爷爷就累了，虚脱地乖乖躺床上不做声，渴了就叫我端水给他喝，有时候我听见了就眯着眼睛起来倒水，有时候睡太死没听见，妈妈就把我叫醒，让我赶紧起来倒水给爷爷喝，有时候妈妈不叫我，自己起来给爷爷倒水。第二天爷爷睡一上午就跟没事一样出去帮妈妈干活，帮忙割牛草，妈妈一下又轻松了许多。说到这，我发现爷爷每次发酒疯都会事先准备好牛草，或是知道第二天早上知道牛没早餐吃了，就早早儿起来去割草，要不就是牵牛出去放草，所以我就只负责割猪草就好。其实爷爷不醉酒的时候是很好的。

爸爸刚从外面回家的时候，爷爷就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发酒疯，但却也忍不住会发，只是次数比较少。过年哥哥回来，爷爷一次也不会发，反倒是一副病恹恹命不久矣的样子，待哥哥走后，发酒疯的毛病又立马范了。

不懂爷爷为什么要针对妈妈发酒疯，明明是喜欢妈妈的却还要这样。在妈妈出去打工后，爷爷就把家里的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学着妈妈的手法做着所有事物，经常和我说妈妈哪里做的怎么好，妈妈的心好。爷爷把家里借出去的大小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谁借走了，有没有还，那个谁借走了这个，已经好多天了怎么还没还回来，会不会给弄坏了。可是当妈妈回来了，爷爷又开始发酒疯。妈妈也一样，对着爷爷的时候就表现得冷漠，而又在爷爷背后给我说爷爷的好。唉！要是两个人好好相处就好了。上次妈妈要出去打工了，去和爷爷告别

慢慢儿的，家中道落，爸爸已经没有给爷爷做生很多年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爸爸肯定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不怪爸爸。现在爷爷年纪大了，这两年就留爸爸在家照顾爷爷，可每到快爷爷生日的时候，爸爸就跑到妈妈上班那里去玩一个月，然后才回家。我想爷爷肯定很心寒吧。爸爸很少在家，在我上初三的时候妈妈也跟着爸爸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我爷爷，家里有债，我懂爸妈的压力，这么大个家，要撑起很辛苦，所以我不会反对。初三没上完我就去读职高，没有人陪爷爷了，我只有在放假的时候回来。后来出来在哥哥那里工作，我每年夏天都会回去陪爷爷半个月，然后过年回家，每次回家我什么礼物都不带，只带两个馒头回家。因为小时候爷爷喜欢吃面，我刚开始回家时就做面给爷爷吃，后来发现爷爷更喜欢吃馒头，所以以后每次回家先给爷爷买两个馒头回去，然后再买面粉蒸馒头给爷爷吃，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给爷爷了。可是渐渐的陪爷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我很不开心。

爷爷，我想你了。

（文即是残缺也要发出来，这是我最亲爱的爷爷

即是罪过我便不再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