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文尔雅,身上透着淡淡的书卷气,长着一副典型的南方男子的瘦削身材;她爽朗大方,声音洪亮,有着北方女人的身块和性格,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却走到了一起。
他的酒量很小,平日里滴酒不沾,甚至有些厌恶酒精的味道。她却遗传了家族的好酒量,17岁时和朋友聚会,独自一人干了一斤老白干,酒后仍能大口吃肉,豪言壮语。初次带他登门入席,面对她满桌海量的长辈和兄弟,他却不卑不亢,毫无惧色地一次次端起酒杯,一次次满口饮下,席间互敬时竟未听到他的一句推脱之辞。直至醉得端不起酒杯,趴在她肩上抬不动眼皮,依然死犟着没让她代喝一口酒。离席回家后,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又一夜。醒后,她煞是生气和心疼地责怪:“再不醒就送医院抢救去!不能喝就别逞能,事先我和亲戚都打了招呼,谁不知你有几两的量,只要少喝点意思一下,说两句服软的话,有哪个会和你过不去?”他听了却不生气,只是一味地傻笑:“酒量可以输,气节不能倒。不能让人说你嫁的男人不像个男人,日后回娘家抬不起头。”说也奇怪,结婚后自立门户,那些亲戚,无论是官是商,是近是疏,从没人低看过做小职员的他俩。
等到多年后,无意间读了他博客上的文字,她才明白那次席间他哪来的冲锋陷阵的勇气。“三天两头就醉酒的男人不是真男人,可一次都不肯喝醉的男人更称不了男人。身为男人,总有一些人和事值得他喝醉,让他心甘情愿地去醉,比如为了证明他有多么地爱和在乎一个女人。”她几乎从没听到过他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但她仍旧能感受到他无时不把她装在心底,而他屈指可数的几次醉酒似乎都与她有关。想着那些未曾吐露过的真言,想着他多年如一日用并不宽厚的肩膀全力撑起这个家,她的眼中不禁雾气升腾,逐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