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也许只有这句话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最为贴切吧?
①
从小学到初中,再由高中到毕业,我一直心心念念,放不下也忘不掉的人始终都是你。
十字路口的那条林间小道是你去公司的必经之路,就好比从前在校念书时你一定会经过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一样,今天,我又在这里等着,等着你的出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我们都长大啦。从过去稚嫩的学生模样渐渐变为现在的社会人士,我们都还很年轻,可不再是当初单纯的样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你像往常一样八点整准时出现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柔顺的碎发,阳光爽朗的笑容,身穿白衬衫配上牛仔裤,那是你最喜欢的穿着风格,以往是这样,现在依旧如此。
还好,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白衣少年。只是你少了当年的狂傲不羁,多了一面成熟稳重。
远远的距离,你踩着脚踏车飞奔而来,一个完美的漂移,瞬间就停在我面前。
看着你一脸嘚瑟的笑,我心里想着,你那自恋的性格还是未曾改变过啊。
而过去那辆承载着回忆的浅蓝色自行车换成了现在黑白相间的颜色。
“走吧,上车,哥带你飞。”
“好。”我微微一笑,极为熟练的跳上了后座。
“今天只能麻烦你试一试婚纱了,她有事来不了。”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这是最后一次坐在你的后座了,以后就不会是我了。
②
曾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为了最爱的你穿上曼妙而美丽的婚纱,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有着被幸福晕红了如苹果般的脸,一定有着被爱陶醉了如星辰般的眼眸……
我一直觉得婚纱其实就是女人心底一个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它总是能在女人的内心最深处泛起涟漪,那是对爱情的期盼,是对幸福的憧憬。
可我所有的期待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在你即将娶她为妻之时。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试完你挑选的最后一套婚纱时,我鼓足了勇气问你。
“还不知道呢,先拍完婚纱照再说吧。”
瞧见你那落寞的眼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一向桀骜不驯,很有主见,却独独愿意为了她而放低尊严,放低姿态。
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她,不是羡慕她有漂亮的脸蛋,也不是羡慕她完美的身材,更不是因为她有一群追求者,而是因为她能被你喜欢,被你呵护,被你温柔以待。
“今天谢谢你啦。”你的一个摸头杀把我拉回了神。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虽然习惯了被他抚摸头发,也很迷恋那种感觉,可如今我还是轻轻拍掉了他的手,毕竟不属于自己的就应该试着放下,若是被她撞见,免不了又是一场闹剧。
“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耶。”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你呼出的热气呵在我耳边,我下意识的闪躲,脸开始发烫。
“哟,还越来越容易害羞啦!哈哈。”你总喜欢调侃我,可我却一点都不生气。
坐在你的后座,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自私的想法,如果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如果她不存在就好了,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如果。
③
自行车平缓的行驶着,我看着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想起了初此遇见你的那一年——
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我们走了整整九年的时光,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正暖,我们就这样邂逅了。
我起晚了,一个人晕晕乎乎的抓起两个热乎乎的面包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因为不想迟到,便抄了近路走,没想到却迷了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你踩着小小的自行车像小王子那般闯进了我的世界。那辆自行车小巧玲珑,它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显得十分潇洒。它有两只弯弯的把,好像一对羚羊角,把手上戴着一对黑黑的手套,线闸弯弯卷起,宛如两条龙须缠绕在车把上。圆圆的车铃轻轻一按,丁零零的声音清脆悦耳。
你看了我老半天,眼睛都不带眨的,接着用稚嫩的声音问我“你怎么哭啦?”
我崛起小嘴,眼泪瞬间就直往下冒,“哥哥,我迷路啦,我还要去上学呢”
“别哭,别哭,不如我载你去学校吧?”看着你咧嘴一笑,甚是可爱。
“真的吗?”我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期待。
“当然是真的啦。”你拍拍胸脯子,“哥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上车吧。”
“好,谢谢小哥哥。”我一屁股坐在了你的后座,车座黑黑的,坐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坐在沙发上,很舒服。
头顶的太阳格外的暖和,你吹着口哨,哼着小曲,而我,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摇头晃脑的听着。
到了学校,我下了车,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你,你楞了好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们当时是用怎样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一个小小的包子而已,可却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④
从那天起,你告诉我咱们已经是哥们了,你会保护我,照顾我,只是后来你不会想到,我想的是让你照顾我一辈子吧?
小学一年级第二个学期,我们分在了一个班里,彼此的距离更近了,天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打打闹闹成了我们的家常便饭。
年少的时光总是快乐的,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一起去池塘里捉泥鳅,一起去河边抓鱼,一起上山摘果子,那么多那么多有趣的事我们都一起做过……
上了初中,我们渐渐懂得了什么是青春期,女生的情窦初开,男生的叛逆,我和你没有再像小学那样放开的玩,可依然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有些事情都在悄悄的发生变化。
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怎么能喜欢你呢?说好了要一辈子做好朋友好哥们的呀。
可是,我偏偏就是喜欢上你了。
也许是日久生情,也许是被你一次次的照顾,一次次的关心,一次次的保护。我喜欢你欺负我时那种嘚瑟的笑,我喜欢你摸头杀时温柔的笑,我喜欢你载着我时爽朗的笑……
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还真的很好。
后来,她出现了,那个漂亮迷人的校花,你在她出场的那一刻仿佛掉入了爱河,无法自拔。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为了能够追到她,你从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学渣一步步晋升为成绩优异的学霸,不仅仅是我对你的进步感到惊讶,连学校的老师们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愿意为了她发奋念书,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的缺点,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所有的执着与坚持都只为了博得她一笑。
你努力的所有样子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偶尔会在想,如果你喜欢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幸福啊。
⑤
时隔经年,每当我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时就会不自觉的傻笑,也会因为你为了她的所作所为而暗自神伤。
她拒绝你的那天你喝了很多酒,哭的像个迷了路的小孩,我笑你傻逼,笑着笑着也跟着哭了。
“我失恋了你哭啥呀?”
“我也不知道啊?”我说。
“那你咋就哭了嘛?”你放下酒瓶抬起手来擦掉我脸颊边的泪水。
“你哭了我也会哭啊。”
“那我笑咯。”说着,你咧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笑,哈哈哈哈……”我仰起头来,试图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
“傻瓜。”你无奈的低下头,依旧一脸的落寞。
我抓起酒瓶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不傻,因为我喜欢你。”
“啊?哈哈,这玩笑开大了吧?咱两可是好哥们耶。”
“没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嘛。”
你只把我当朋友,我只有喜欢你的资格却没有与你在一起的权利。
生活似乎回到了以往的状态,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也能像以前一样紧密相连,可是,就在高三的最后一学期,你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告诉我她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你还买了九十九朵玫瑰花摆在了她宿舍楼下,全校的人都围着你们欢呼雀跃,听着你滔滔不绝的说你有多激动多开心,我却在电话的这边泪流满面,可最后还是对你说了声祝福……
⑥
下车之前你问我,“那么多年了,怎么不见你找个男朋友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如果你知道我心里装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你还会问我这个问题吗?如果你知道我以朋友的名义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会有什么想法呢?
你的婚礼如期举行,一向不沾酒的我却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此时只有酒精才能麻痹我的神经,我的思想,我的痛苦。
泪眼朦胧中,看着你身穿黑色燕尾服牵着一身纯白婚纱的她走进殿堂,看着你们互换戒指,看着你们甜蜜的拥吻。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新娘成了我的样子,正跟你温柔的对视。
一直到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放下了,我也愿意一直做你那特别的朋友。我明白只有朋友间的友谊是可以一直长久下去,不管什么原因,会一曾不变,所以不会有分开的理由 。
或许像今天这样的结果 ,也是我能预料到的。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在我心中慢慢的慢慢的占据了那么大那么多的空间与位置,我吃饭的时候想你,走路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也在想你,想念你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样子,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自己中了毒,而这个毒却不能公开 ,又不能诉说,只能埋藏在心底,无时无刻的搅乱我的生活,吞噬我的理智,控制我的思想。
我没有忘记你,可我会慢慢放下的,因为我也会有嫁人的那一天,所以我愿意一直做你的朋友,只是比普通朋友更亲切一点,你可以把你想要诉说的,难过的,都告诉我。当你难过时,我会比普通朋友更加关心你一点,当你悲伤时,我会比那普通朋友更多温暖一点,我现在只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以朋友的身份走下去,才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不用太直接,也不用太明白,保持着偶尔的暧昧,保持着特殊的情谊,不用得到也不用拥有,就这样默默的为彼此守候就好。
就这样默默的把你放在心里就好,当想你的时候,我还可以拿起电话,像朋友一样多问候你两句,听听你的声音,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与你开玩笑,约你出来吃饭,疯玩。
最重要的是,知道你过得好就好。
原来有些人注定只能做朋友,不曾拥有不能拥有也只能是朋友,可这世间千千万万,又有多少人是以朋友的名义在爱着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