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晚梦到奶奶,不知道是否与奶奶去世一周年纪念有关,反正这两天对奶奶的思念又洪涌而起,占据在心头不肯流走。
又想起我每次回家,奶奶总会隔着门帘看见我,她会开心的大声的说着,俺妮儿回来啦?我能听出她的兴奋。也有时我突然进去把奶奶吓一跳,她宠溺的笑着说,龟孙妮儿,吓我一跳,快坐这叫我看看俺妮儿。诶,俺妮儿上回走时是✘号,又整两月零三天没回来了?她挥舞这手指说,我知道她每天都算,每天都数,数着日子盼着我的归途。
在梦中我又踏进了那个小院儿,又看见了那个奶奶经常坐在屋里的那个小墩子,仿佛奶奶又坐在那儿,眼神落寞孤寂,可一看见我眼里立刻就出现了神采,她伸出手指数着,嗯,俺妮儿又两月没回来了吧,这次回家待几天啊?爸爸在一旁欣慰的说,你奶奶这几天一直问,你回来不,你回来不?……
这样的情景又无数次,每一次回去奶奶就老许多,先是白发,然后是满脸的沟壑,最后是摔断了腿,一次比一次憔悴,一次比一次衰弱。可我总不以为意,奶奶耳聋又腿不能走了,总是一个人面对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演的是啥的电视机,我很少回去,即使回去也不曾与奶奶多待一会儿,只是总会听到奶奶说再坐一会儿吧? ……哦,妮儿你再来哈!
我总是不在意奶奶语气里夹杂的叹息,总也不留意奶奶眼神中的期待。如此这般,再难相见!一直不相信奶奶会突然离去,总觉得她会一直坐在床上或者坐在小墩子上头向外伸着,眼里期待着往外看着盼着等着我回去,我会响亮的叫一声奶奶,她会想办法让我跟她多聊一会儿……
小时候跟奶奶如此的亲近,长大后由于自己的不懂事总是不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妮儿啊,你多长时间不回啦?妮儿啊,你咋不来看我啊?妮儿啊,你不用给我买东西?妮儿……
奶奶,你再不等我了,再也不想我了,可我很想你,奶奶,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