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相遇,只不过是从一个很平常的拐角经过。
嘴里叼着一小块表面镶着不少砂糖的饼干,来到茜睿雅尔家玩耍,看起来也就四、五岁样子的阿茜娅,一转角就遇到了默默跪在地上干活的茜丽娅丽。
因为独自一人拿不动有四、五个茜丽娅丽高的大扫把,于是茜丽娅丽临时决定用手捡干净这周围的细小垃圾。
“……”
“……”
跪在地上的女仆和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就很欢快的公主,二人四目相对
沉默并没有保持太久。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率先打破僵局的并不是阿茜娅,而是闷头苦干的茜丽娅丽。
在良久地注视了阿茜娅身上的衣裙许久后,茜丽娅丽轻言细语的问道
“请问您是在哪里得到这么可爱的衣服?”
“……”
对此,一时间没有理解茜丽娅丽话中意思的阿茜娅呆愣在了原地。
她大大的睁着眼睛,一副目睹神迹的模样。
面前的这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少女彷佛从童话里走出一般,带给人正如人偶一般美丽又安静的感觉。
即便是轻言细语,其中也包含着一丝高雅呢。
看着这样的茜丽娅丽,阿茜娅不经在心中感慨,世上居然也会有这样毫无瑕疵的、宛如满月般皎洁的美丽少女呢。
若不是还会眨眼,就会被当成单纯的观赏品吧。
虽然一瞬间,阿茜娅失礼的想要询问对方是不是茜睿雅尔家哪位少爷生的大小姐,但因为昨夜刚在皇宫那边,神学导师安吉路的带领下参拜了教堂里的天使,吟诵了震撼心灵的《圣经》和《福音》的第一小段,所以阿茜娅便在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疑:她该不会是主降世于此的天使吧?
一瞬间,猜疑变成了肯定。
高贵的公主嘴里叼着砂糖饼干,用双手轻轻的提起扫地的普鲁士蓝长裙的裙摆,优雅的微微弯曲双膝,稍稍低头鞠躬,向“降世于人间,为上帝带来福音的天使”献上贵族之间最高雅的礼仪。
在此顺带一提。若是主仆之间,则是流行微微鞠躬的绅士之礼。
为了体现贵族们高雅的气质,即便是面对下人,他们也会微微行礼(但是不会脱帽)
只有毫不在乎礼节的仆人之间,才会嬉戏的推推搡搡,相互戏弄着对方。
“那个……请不必多礼。”
虽然年幼就被逐出家门,但贵族的血统还是让茜丽娅丽彬彬有礼的回应着阿茜娅的尊重。
虽然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没有也起身对阿茜娅行礼,但当茜丽娅丽站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深蓝色吊带裤后,她陷入了深思。
然后……
“那个!”
“那个!”
短暂的犹豫后,二人同时探着头说道
这次,阿茜娅率先反应过来,想前伸出双手连连摆动着
“没事的!您先!说!”
紧张之下,白嫩的小牙险些咬到了粉嘟嘟的舌头。
但是,现在的阿茜娅,已经忘了自己嘴里还叼着一块饼干这件事。
“?!!”
“?!”
伴随着双手的第一次拦截失败,只是被叼在嘴里一直含着,并没有咬上一口的饼干掉在了深红色的地毯上。
“……?!”
阿茜娅眼露遗憾的看着这块饼干,但并没有伸手去捡的意愿。
待会儿再问莎黛小姐要一块好了。
这么想着的阿茜娅、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弯下腰去,伸手去捡掉落在地毯上的饼干的茜丽娅丽。
“……”
因为是用扫帚扫地,所以直接用手抓也没有关系。
想着这些的茜丽娅丽用双手捧起宛如神明恩赐的甜点,隆重、且神圣的塞入嘴中,细细品食。
这一幕被阿茜娅看在眼里,大为震撼。
一直以来,可口的食物都被人们视为是神明的赏赐。
可是,面对掉在地上的食物,并不是所有贵族都会去在意。
甚至只是掉在桌布上,都会被正优雅进食的王后厉声呵斥,想要用叉子插起食用的行为。
一想到这里,阿茜娅不经对面前的“天使”,以身作则的行为大为感动。
同时,一股反抗王后在餐桌上的霸道独行的反骨也不由的从心中生出。
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对方的姓名,便急冲冲的坐着马车回皇宫了。
而茜丽娅丽最终也没能问出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那句话:“请问您是在哪里得到这身衣服的?”。
这便是这对经常有意识的凑在一起,关系不错的友人之间,孽缘的起点。
顺带一提。
当晚,在餐桌上大肆宣扬祷告起了成效,在茜睿雅尔家遇到天使大人的阿茜娅态度强硬的回怼了王后不让她捡起桌布上的料理的这一命令。
“……”
沉默,是隐藏在冰雪之下的火山喷发前的最后征兆。
随后,公主便被王后亲自抓到膝上,脱掉裙子打了很久的屁股。
那一夜,公主阿茜娅悲惨的哭喊无不令王宫里夜不能寐的女仆们,魂牵梦萦。
第二天,阿茜娅便腹泻高烧不止,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睡梦中,她梦到了穿着白色长筒袜、白色内裤、白色运动背心,背后长着一小对可爱至极的小翅膀,缓缓向她飞来的茜丽娅丽。
“……”
阿茜娅大大的张开双臂,将其迎接入怀中,然后狂热的亲吻着。
被王后放在身边,年龄不足半岁的稚嫩妹妹。
或许就是从这一天起,阿茜娅便已经被生生掰弯。
*
是什么时候,遇见她的呢?
“是吗?原来是这样的啊……”
雪花飘逸的冬日,开朗的走在我身边的她,正开心的欢笑着、用开朗的欢笑声絮絮不断的说着自觉有意思的往事。
平素已司空见惯的街道,被白雪覆盖。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穿着冬装,往手上哈着白色雾气的行人。
位于晶国纳什山脉的杜金寺,是一座绿意环绕的、美丽的自然之都。
这一带尽是些高海拔的群山,以及山麓下的街道。
虽然也有码头,不过想要看海的话,只是在杜金寺的高山之巅,是完全看不够的。
虽然,冬季的现在,大海也已经被冰封住,死气沉沉的禁锢着就是了。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这座靠山吃山的山中都市,也还是有着出色的、让人流连忘返的美景。
春天是繁花漫山遍野令人心旷神怡,夏季则有历史久远的山间瀑布供游客休憩,秋日里落叶如雨般纷飞震颤人心,入冬后便迎来了整个世界的静寂。
总之这是一片四季分明的土地。不论游客何时前来探访,她都拥有足够赏心悦目的美丽。
“……”
不知不觉间,聒噪的她已经安静下来,鼓着脸走在侧面探头观察着我的表情。
虽然很想提醒她不要这么走,但心中也些许期盼她一头撞在四四方方、黑色的电线柱上。
“……呐,司木木。”
“……”
……很抱歉,我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含有诗情画意的话句。
猫,突如其来的一句“司木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我此前也提醒过她,不要如此轻浮随意的叫着我的名字、进行添字减字使其变成令人羞耻的昵称。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呢。
“……怎么了呢?猫猫猫。”
……啊呀……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的回击啊……
猫听到我如此亲切的称呼她后,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的脸,目不转睛。
【她只是纯粹的想要看看你的脸罢了!】
类似的第三人称式吐槽已经在心底传开。就差我傻乎乎的问猫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我的脸才故作此姿态。猫闪动着一闪一闪、散发着光亮的香菇眼笑道:
【嘿嘿~被你发现了。木的脸不管从哪里看都好帅好可爱的~】
【……谢谢……了……】(羞耻至极)
像这样的展开我依然可以预料到了。
所以。
我才不会被猫赞誉一句就脸红的哦?!!
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我的猫让我心中有点发毛。
我扭头看见。
尽管上一秒她还是一副细心钻研课题、学者的那副严肃表情。
但猫立即喜笑颜开,欢笑着用双臂搂抱住我的右壁,将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贴在我的肩膀上,亲密的蹭着冻僵的鼻尖。
“……”
原来,这样的称呼很让她开心么?
“嗯!我很开心哦!”
倾听到我心声的猫如此说道,随即轻轻的侧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虽然知道这么问有点蠢……
“可是猫你是如何听到我的心声的啊?”
“嘻嘻~因为我是超能者啊~”
“欸?开玩笑的吧……”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啦……这只是我的直觉。”
开心地笑着的她面朝我左右摆动着手臂,急于否定。
想也知道。
毕竟她的能力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了解自己的术式一般,我也那样的清楚着她的术式。
只是啊……
“我并不讨厌这样(带有神秘感)的感觉就是了。”
轻轻的哈出一口气,看着化作白雾并飘散,以及变态一般,站在旁边伸着狗鼻子拼命大口呼吸着白雾的女朋友猫澪奈。
“……”
“呜……痛痛痛……!”
看着这样的她,不知为何我突然伸手捏住了猫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子,狠狠的向着一侧扭去。
而猫则是身体向着我扭向的方向侧弯着,同时小声的说着煽情撒娇的话求饶。
虽然只是“司木~最喜欢你了”和摘掉手套、轻轻缠绕住小指的温暖、温柔、柔软的纤细小指,也让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现在想来,果然我还是该吻上去的好。
因为啊……
“对了,司木。你刚刚说不讨厌什么了?”
轻轻的用戴着粉红色毛线手套的双手揉着鼻子的猫像是想起了什么,用闪烁着异样兴奋光亮的眼睛,好奇的向我看来。
虽然一瞬间被她那求知欲极强的气场震慑住,不由自主的向旁边后退了一步,但我还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敷衍着。
【我不讨厌你啦,笨蛋。】
这句因为害羞而永藏在心底的告白,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说给她听了。
因为,十七岁的猫澪奈,永远的沉睡在了十七岁的那个雪天。
*
人类是易于厌倦的生物,悲伤也好,喜悦也罢,都无法一直持续下去。
或是出于想要散心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从猫的离世这一沉重打击中走出。
我毅然决然的离开故土,远渡重洋,来到了女仆文化的发源地——英吉利王国。
不过,虽是如此,也只不过是想找一间没有人认识自己的酒馆,颓废沮丧的酗酒度日。
“这里有什么能让人满意的女仆么?”
酒馆里,我冲着据说有点门道的店长打听道
“欸?不知道少爷您觉得怎样的女仆能让您感到满意。”
虽然一刹那,他看向我的眼光中闪过惊艳和疑惑,但终究还是没有多嘴询问。
这也是我喜欢找这种闯荡江湖许久的“老条子”(意思是处世经验丰富且油滑的人)问事情的原因。
“嗯……我想想……对了。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样的女仆?”
“嗯……我看……家务女仆啦、代笔女仆啦、在女仆主题餐饮店工作的雇佣女仆啦、亦或是贵族几乎人人都有、跟在身边的贴身女仆啦。像是马戏团里学马戏或是练习舞蹈的也不少。毕竟国家制度如此,女人想赚钱就只能当女仆学艺技。对了,少年您要不要贴身女仆啊?在这里,单身青年在结识到喜欢的女性前,晚上肯定也都会有些寂寞。而贴身女仆就刚好可以填补你心中的那份寂寞哦?价格也不贵,一晚上……”
“等等。女仆中……嗯……就是有没有一种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和不愉快……只是……一见到她,就可以忘却烦恼和不快的女仆?爱上她也好、被她脸上的笑容治愈也好……总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有没有这样的女仆?”
我连忙打断店主即将失控、不知不觉已经启动的高速动车,思索着、阐述出我心目中的理想女仆。
“开玩笑!少爷。您知道您在要求什么么?像那样完美的女仆,即便找遍整个英吉利大陆……”
店主一脸的惊慌错愕,嘴里说着打击人兴致的话语。
“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
猫澪奈去世后,我的脾气确实越来越大了呢。
一股不耐烦的感觉涌入心底,此时我只想将手中的玻璃酒杯往店老板的脸上狠狠摔去,然后拂袖而去。
“等等等等!怎么会没有呢?!不过若是要打探她的消息……”
酒店老板见我要走,立马暴露本性,一脸奸笑的斜靠着吧台侧面的酒柜,暗喻想要得到这个消息就要付钱。
对此我并不反感,只是因为刚才他的磨叽,口气冰冷的说道
“开个价吧。她的消息我买了。”
“少爷果然爽快。一口价,五十英镑。”
“给。”
五十么……近乎八千晶元的消息啊……
为了一句话就支付这么一大笔钱,说不心痛自然的假的。
现在我也只能在心底暗暗期盼,这个消息物及所值。
老板一脸惊愕的看着肯如此花大价钱寻购女仆消息的我,随之释怀一笑。
他从膝下的大理石酒柜里取出一瓶标签早已模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陈年美酒,用螺丝刀取出紧紧塞住瓶口的软木酒塞,将小巧的威士忌古典杯轻轻地倒满,然后左手摆出“请”的手势,用中指指尖抵住杯底缓慢推来。
同时一副嘴馋至极的模样,用舌头轻轻舔舐着瓶口遗漏的一滴酒水。
那戏谑瞄来的眼神不必多说,自然是在暗喻这是一杯只给贵宾,连自己都不肯喝的美酒。
我苦笑一下,慎重的端起酒杯探着头小口的吮吸。
“……”
这酒的口感很是特殊,含在嘴里有股醇香,很棉、很香,喉咙不经意的一个吞咽,嘴里的美酒不知不觉间便已被咽下。
下咽后口齿留香,很是清爽,甚至嘴里还有丝丝甜味在涌动。
“如何?”
“还不错。”
不过,虽然嘴上说的是还不错,但要让第一次饮酒的我来详细说出自己饮过什么名酒的话,恐怕也只能含糊的答一句“晶国的清酒?”然后在对方不屑的耻笑中,结结巴巴的向他阐述,自己也不大了解的清酒历史。
“唉……说实话,这酒我也没有饮过几次呢。”
“是因为没有贵族来这里么?”
我好奇的问道。
“不是。不,是。但也不是。”
“……”
“少爷,您知道这瓶酒的来历么?”
“……不知道。”
怎么可能知道啊。
“那……要追溯到中华,郑和下西洋的那段历史了……”
“……”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
“等一下。”
“嗯?”
“郑和……不。您知道郑和下西洋的路线么?”
“怎,怎么了?”
“他就根本没有来过英吉利啊。爪哇、三佛齐、苏门答腊、占城……都是些至婆罗洲以西洋面的国家。根本就没有英吉利啊。”
“……”
店老板那满是胡须的脸通红至极。在店内来来往往、送着酒水的女仆们的诧异目光里,一言不发的杵在原地。
片刻,他幽怨的喃喃
“少爷你……真的是不懂情趣啊……”
“给我向中华和郑和道歉啊!”
*
“这酒啊……即使是贵族也不曾饮用过。”
“是哦。”
“只给被它选中的人喝啊……”
“对啊……”
“……”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我们周围。
沉闷的让人窒息。
我用手指快速敲击着美酒还有大半的威士忌古典酒杯,扭头看向门口的街道,宛如两个世界,一边昏暗,一边耀眼。
此时已是午时,从阳光铺垫的乳白色大道,数不清的、想要吃掉少分量但追求口感的顾客接踵而至的走入这间早已人满为患的热闹酒吧。
店老板则是垂着头备受打击的喃喃。
此时,如果再不赶快展开话题,事情就要这样一直耽搁下去了。
说实话,在因为没有地方立足的顾客怒视中,这么长久的霸占吧台的座位,还是让我蛮不好意思的。
“那个……”
“……”
“可以谈女仆的事情了吧?”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哦。”
“……你居然忘了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啊。嗯……据我所知,整个英吉利也只有茜睿雅尔公爵家有。嗯……人听说美丽的如同洋娃娃一般,不过我也没有见过就是了。虽然明面上,大家公认的王国第一美人是阿茜娅公主。但实际上,甚至就连阿茜娅公主也大方承认,女仆谷尼罗·茜丽娅丽的容貌,远在她之上。嗯……传言她过得并不好……嗯……可能是被人排挤了吧……她的身世也很可怜,自幼被家父抛弃,不负责任的母亲也在一个晚上悄悄自杀了。也没有一点钱……虽说是女仆,但那也是她长大后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多大……但若是和三岁时就开始在茜睿雅尔共进家工作的经历比起来,或许确实大了一点也说不定……”
“……”
“不过,那个少女想必也和这瓶不知名的美酒一样。给予酒鬼,酒鬼只是囫囵吞枣般的下咽,觉得嗓子清爽。但要是给于品酒的知音,他们则会对此赞叹不已,泪流满面。那份感动,可能只有同道中人才能理解吧。”
“原来你连这瓶酒的名称都不知道啊。”
“……”
沉默,然后店老板高声抗议道
“这有什么办法?这瓶酒的时间极其悠久,流传至今不知道都过去了几百年。就算是我的爷爷,也未必能认出这是什么酒!”
“所以说不知道的话就去鉴定一下啊……”
“不要。”
“为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在昏暗的酒馆内,看到一个男人因为深沉的爱意,眼含泪水。
那份真情,触动了我不知不觉间已经腐烂、变得空荡荡的内心。
“这孩子……即便只是被浪费一滴,我也会觉得很可惜啊……这样的爱恋与珍惜,想必也只有守望着可爱女儿的父亲们才会理解了。”
“……”
这酒的年纪绝对要比你大啊!
这样的吐槽我没有说出口。
沉思着,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抓起丢在酒柜上的普鲁士蓝衬衣,我大步走出了酒馆。
茜丽娅丽么……
有意思的女孩。
但愿与你的相遇,并不会太过无趣。
刺眼的阳光下,站在沿街建起、以各色漆料涂刷的、大小不一的砖瓦房屋间的空旷街道上。面色煞白的青木司木扭头看向了街角处,盛开在花盆里、爆嗮之下枯萎的紫罗兰,脸上流露出一丝惆怅的苦笑。
那就是暴雨中狼狈的新世纪大剑豪,青木司木夜访茜睿雅尔家的真正目的。
他与她的相遇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