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奇谈 第三节 马不语过去二三事

马不语和许诺再次回到翠湖平安吉祥租船处。

马不语冲窗口小伙子说:“来一条船?”

“你冲谁说话呢?不会先打招呼吗?今儿我就教教你规矩,今天船不对外出租。”

“那湖面上刚刚过去的林楚楚的是什么回事?”马不语撸起袖子,唾沫星子喷涌而出:“三爷我在这一亩三分地是数螃蟹,向来横着走的。居然不给我船。叫你们领导来。”

“你丫谁啊?”小伙子鼻孔喷出气来,“林楚楚人是大老板,你看你那穷酸样,能比吗?我跟你说啊,你那小破三轮离我租船处远点,别弄脏了我们的地。”

翠湖本来就是一个旅游景点,人流如织,吃瓜群众闻声而动,聚拢过来。

一个着白衣管理工作人员赶快过来打圆场,他点头哈腰,恭敬到刻意:“马老,马老,我是租船处的负责人,这小伙子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别往心里去。您放心,回头我肯定好好削他一顿。”

“一行不少于20字,一页不少于25行,少了20页的手写检讨,我可不放过这事儿。”

“没问题,没问题。”管事扭头就结实拍小伙子脑袋一下,说:“50页手写检讨,麻溜的给我写完,今晚就要交我手里。”

马不语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我要条VIP专座船。”

“那肯定的、一定的、必须的,马老肯定要做专船。”负责人亲自把船拖了过来。船里有个小冰箱,许诺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有不少鸡腿、鸡翅、时鲜水果等零食;每个人座位上还放着一个精致小礼盒,别着一张粉色玫瑰卡片,上书:“祝尊敬的VIP旅途愉快!”拆开,是一瓶装在心形玻璃瓶里的玫瑰花茶。

马不语舒舒服服调整了座椅,按下手边红色按钮,说了句:“目的地定西桥——三异管理局入口。”船自动行驶。

负责人送别说:“您走好哎。注意安全啊,水深,慢点、悠着点。”

见船走远,负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总算送走瘟神了。”

当中层干部不容易,负责人回去后跟新来小伙子做交心谈心工作,回忆起了十年前的往事:

马不语是十年前来云南省三异管理局的,报到那天,他又脏又臭,穿衣服也不讲究,租船处的人一看他的调令,居然是从北京调到云南任普通工作人员。心里就有几分轻视,不由怠慢了他,把船优先拨给了其他人,晾了他三天没给船。反正晚报到产生任何不良后果,都是由马不语承担。自古充军就有杀威棒之说,当时工作人员也存了给马不语给下马威的心思,租船处的负责人也默许了手下的做法。

马不语后来在租船处的茶水壶里,下了百年巴豆,据喝过的人说,味道不错,喝完还想喝。当是时,有控制不住的,当场就在租船处拉了出来,屎尿横流、臭气熏天。

大家含着血泪,递交了控诉书:强烈要求管理局,回应此事,并对涉事人员严惩不贷。
太岁头上动土,前任局长雷霆震怒,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保卫科租船处丢脸,丢的是整个省三异管理局的脸。

局长确实给租船处撑腰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落了个提前退休,进京荣养的结局。
在全局职工大会上,局长点名批评吴不语,振聋发聩宣布了处罚决定:“这省三异管理局内连花坛里的石头,你马不语都要给我擦亮了!”

前任局长罚马不语打扫整个省局的卫生,包括女厕所在内。马不语执行处罚决定时,租船处的人没少去冷嘲热讽,干些乱吐痰、乱扔果皮纸屑的事情,其他人跟着瞎起哄。马不语找过局长一次,局长打开办公室门,又狠狠削了他一顿。墙倒众人推,大家做得更过分。梁子结大了。

民国以前,翠湖又叫九龙池,相传明朝洪武年间,镇守云南的大将沐英做了一个梦:一条大蟒,身长万丈,见头不见尾,正张开大口,哗哗哗哗地对昆明城猛吸,城中的金银财宝完全被吞进了它的肚子里,沐英大怒,高声喝问:“何处妖蟒,胆敢吸我城中财宝,使我百姓受穷?”大蟒回答:“我住城北山间,尾在四川,头在云南,我吃云南,屙四川,关你何事?”沐英听后,拨箭斩蟒,那蟒就地一滚,变成了一个黑脸大汉,与沐英大战起来,正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只见翠湖九龙池中的九个龙子,骑着一只神龟,前来助阵,神龟最后把巨蟒给镇住了。

三异管理局当年借翠湖的水,地建结界,有龙族进入了结界。三异管理局办公楼复兴楼建在水中央,围绕着复兴楼的湖沿用九龙池之名。

马不语干了票大的,给九龙池里的水族包括龙族催情。龙性最淫,污牛生特龙,污马生龙驹,污驴生春龙,污羊生猖龙,污猪生债龙(又名猪婆龙),要是污了野鸡,下了蛋,入地一年走一尺,四十年起蚊,它一出来,能使山崩地裂,带出周围四十丈水来,乃是反叛。三异管理局的九龙池里繁衍出大量龙子龙孙。并不是每一条龙都能够得到上天认证,封神成为龙王。

人为干涉水族繁衍,捅了大篓子。龙族不依,有龙为使前来严正交涉。为了给水族交代,安置此批龙子龙孙,云南省三异管理局直营幼儿园诞生。同时整个九龙池如飓风过境,办公建筑被龙子龙孙们推得东倒西歪,恢复正常办公耗资巨大。经中央特批,索性将三异管理局结界迁至西山区滇池边睡美人山。九龙池原办公地结界进行了缩小和搬迁,只设云南省三异便民服务中心和安检站,结界九龙池里的水及水族又有部分还给翠湖。省三异管理局由此欠了一屁股的债,至今没还完,导致我们租船处十年没有得到维修,更谈不上新建。

坊间纷纷传言是马不语给九龙池的龙族下了烈性催情药。中央三异调查小组进驻以后,大家翘首以盼,等着看马不语倒大霉。谁料调查组组长、现在的云南省三异管理局魏副局长见到马不语客客气气的叫叔,任劳任怨由着马不语差遣,还陪着逛添意楼,喝花酒。吃好喝好,马不语某次醉醺醺的说,翠湖本身就是龙族的繁衍地,建三异管理局时也带着湖底的一根水族繁衍图腾柱进入了结界。当月光透过水面照射在图腾柱上,图腾柱就会散发力量,刺激水族求偶,这种力量不止影响龙族,也可以影响人类,谈恋爱来翠湖边一走就成,盖因翠湖混有曾被水族繁衍图腾柱影响过的水。来翠湖边的男女肾上腺素激增,升起强烈的求偶意愿。

出事情了,必然要追责。马不语一推三六九,他听局长的话、经受工作的考验,在爱卫基层一线锻炼自己,连池底的石头柱都擦的干干净净,一丝水草、淤泥也无。前任局长一直分辩水族繁衍图腾柱是马不语从外面弄进来九龙池办公地的,确实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所以也没有追究前任局长刑事责任,只是让他递交提前退休申请,进京荣养,稀里糊涂了了这场官司。

当年,云南省只有17个出名难对付的异人、异兽、异物。马不语横空出世、一战成名,人送外号“三不精”——不讲理、不要脸、不认账。云南18怪正式凑齐。

安保科在得知马不语原是国家三异管理总局下属监狱总局监狱长,自请发配充军来西南边陲之地云南的情况后,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会上达成共识:宁惹局长,勿惹“三不精”!会后,安保科科长带领租船处全体安保人员,其中也包括我,亲自向马不语致以最诚恳的道歉。大家认真、严肃、深刻的检讨了自己工作中狗眼看人低,工作态度不端正,服务态度不好等问题。

老头吃完租船处的赎罪宴后,自此人间增发。从他蒸发后,添意楼的老鸨林楚楚拿着马不语的欠条大闹过几次管理局,扬言不给钱,他就要带着姑娘们搬来三异管理局大厅睡着。管理局不得不用公款替马不语擦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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