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下次还来不？”

“不来了，前400年，后400年都不想来了。”停下喘口气说

“哈哈，还要来的，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不同季节不同景色。”

——秦岭东梁一行，灌溉了鼻间，惯坏了眉眼。

出发前2小时，去学校对面迪卡侬买了双最便宜的登山鞋，去人人乐买了十来块的食物。每一次出行，都这样草草出场，难见精打细算。

嘿，到俱乐部门前，瞧见人家都是装备得如钢铁侠般，这般比较下来，我倒是个赤手空拳的小屁孩了。

刚驶进歇脚的西河村，一眼熟，扭头喊着：

“这地方我来过啊，去年和楼上实验室的来这烧烤了。”

晚饭自行解决，小勇带了气罐，我们开火煮汤圆。果仁味的汤圆，一参水，过几分钟就浮起来了，露出来的馅当自身的调味，美滋滋的。在这种别人四处找馆子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围着一小桌，吃着特别香。小勇认识人多，招呼着请其他人吃汤圆，还把第二回下锅的拿出去给其他驴友吃。期间有来分西瓜给我们的，我还在一位大姐的招呼下，去吃他们夫妻俩的蒜泥凉拌黄瓜的，小勇更是掏出一小瓶二锅头，大家轮着喝一口的，配着花生米和锅巴。

“在外头，不要这么讲究哦。”他怕我一个女生爱卫生什么的。

我们就这样，混着吃一顿晚餐。同在一屋，这种情谊，基于距离。

晚上住宿的地方其实是村户的自己家里。我抢晚了，房东把她睡的床让我们，自己另外搭床板睡了。房东人很好，给我们换了一条新床单。但盖的被子，部分泛黄、部分蹭黑，还有些被火烫开的洞。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啊？”

“可能被子有点味道吧。”其实我被熏得早已拿面巾捂鼻，只是一直熬着没说。

“呀！这头不会是他们盖脚的吧。来，咱换一头。”

我俩把被子两头倒一下，和衣睡了一晚。开始担心自己睡相不好，吵到一起睡的同伴，结果说梦话、乱踢人的事一个都没发生，梦中也能自控的吧。

在5点的闹钟之前醒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上厕所的、洗漱的、收拾行装的。天还没给一点亮光，室外都是摸黑干的，零星开着几把手电筒。一个水龙头，接了水后，站到旁边的草堆，盲着刷牙。

早餐是一碗米粥、三样小菜、一个馒头，在大盆里要自己拿碗盛，有个绿色蔬菜的小菜，菜特别鲜嫩，调料也调得好吃。

天开始蒙蒙亮了，对早先听说的摆渡车很好奇，以前只知道摆渡船，载人渡河的，这摆渡车是什么呢？

当站在两米多高的装运山里石头的货车时，微微傻眼，我们头一车做了四五十个人。一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就在上面渡过了。我们站后面的人吃亏，重心往后倒，后面的人压得惨叫连连，我被挤得腿一晃就坐下了，没坐到冰冷的铁板上，想扭动下站起来，才惊觉是坐到了一位蒙得只剩两眯眯眼的大叔身上。

“不好意思啊大哥，压着你了。”

“没事，就这样坐着吧，也不好起来。”

我尴尬着，全坐怕压着大叔，想站起来吧，位置早被挤掉了，只能像扎马步般全身紧绷着，所幸只剩十几分钟了。下车后，发现有人压伤手臂，领队的冠子给做了简单处理后让其下山做进步一处理。然后整个队伍分重装和轻装的两路开走。

我们直上天华山，要不是有领队，真的很难发现有那么一条上山的小道。比起以前走那些修葺得规整的山路，这次才是正宗！

我最喜欢走干草甸，柔软度刚好，脚很舒服。不像赛人高的芦子，遮了路，就算是一米前的人也看不见影，担心会掉队。也不像高低不平的石子路，搁地脚疼，不时石间淌过的水还溅进低帮鞋。也不像荆棘路，刺进棉裤子，直扎小腿。

这个时候，特别是在海拔高的山脊，山没新绿，难得看个野花、野葱，都是养眼的色调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在周边摘了野葱，葱短短粗粗的，不洗了直接往小锅里放，配上一包榨菜，就叫此生吃过最好吃的泡面了。

“想中午吃好的，前半段就要赶路，赶在前面的才有时间煮东西吃~”我就这么被忽悠着不让自己掉队。虽然还是没时间给我再煮一包泡面。。T  T

风景不是好看，是特别。那像是山坍塌时，被连根拽下的树，盘根错节的根裸露在外头，以最原始的面貌面对你。山里的树干不像市里的树那般衣着光鲜，树皮整洁光滑，像是个西装打领的商务人士，而它们都是漆黑黑的树皮，皱起或几乎脱落，像是快要死掉般，只在抬头望树顶的时候看到些希望。黑的树皮周围窜出黑的废蛾，连晃眼的松鼠尾巴也像是一大捆烧黑的枯草般。总之，在山的阴面，这些黑的特征物，特别多。

终于过二粱后就是最后的东粱，有些标注。突兀独立的一棵树上系上很多红带子，这是很多景点有的特色，把祝福语写在红带子上，然后系到树上，那树就变成了有很多红色触手的吉祥树，在突起的高地上日复一日照看我们的祈祷。那还有一片矮树，两米左右高，树枝在一个水平上伸长，好像觉得已在高山上，不屑于再向上触天了。同伴们一两步爬到树顶上拍照，做威武状。我不善于拗姿势，一张圆脸也不显气势，默默在东粱的匾牌旁留一张纪念照就完了。比不上一个年过五十的花大妈，把右手头的彩巾往背后一挥，左脚一提，身子向枝干一俯，姿势无比凹凸，我担心摄影师会被震摄地手抖而抓拍不到如此好的镜头。这个花大妈在后面碰到时，给普及了好多徒步的知识。

“回家不能用热水泡脚的，你们第一次走肯定脚要肿，要用冷水敷，消肿。”

“不用手杖也可以，用好一点的手套，抓什么、扶什么都方便。我就看到一个登山很有经验的，他就不喜欢用手杖，用手套抓，手套很高级。”

“我要年轻个二三十，那些都不成问题。”

最后一句是在汽车上闲聊的，特喜欢那种豪迈自在的心。

最后七八点下到有大巴的地方，天慢慢暗下，道路渐渐堵起来，特别不想散，一群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