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人？”虽然还是质问的口气，卿若水的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盘龙会的人早已经跑没影了，卿若水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她倒要听听季长风怎么说。
季长风只是摇摇头，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劝人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吗？
他也想给她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但真正的理由，他无法说出口，更不愿意搪塞欺瞒。
“叫什么名字？”卿若水换了一个问题。
“季长风！”
“先天不足？”
最后一个问题季长风没有回答，除了当事人，其余人都听得稀里糊涂的，唯有一个人例外。
“黑熊骗我，这小子和小姐没关系！”金瞳舒了一口气，心中豁然开朗了，原来他所明白的是这档子事儿！
“黑熊，你从金瞳手里救了季长风的命，以后他就跟着你了。”
卿若水表现得很宽容，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以她的性格，就算不要了季长风的命，也绝对不会随便问两个问题草草了事，更何况季长风几乎没有让人满意的答案。
但是她最后那句话传递了一个信息，她已经知道季长风并不是什么成了精的宝贝。
麻衣擦去脸上的冷汗，心道：“我这是真捡了一个人回来呢！”
季长风本以为卿若水会责罚他，但她的态度确实在让人寻味。
季长风索性不想了，跟着黑熊至少比待在笼子里强，最起码他可以开始修炼了。
黑熊住在一个山洞里，这是他自己开辟的地方，虽说他是只熊，洞府的布局却是不俗，厨房，餐厅，卧室，卫生间应有尽有，除此之外，还有一间酒窖，一间兵器室，一间不小的书房。
看来这黑熊也吃熟食，还喜欢喝点酒，甚至还看书，季长风觉得太不可思议。
“洞府的布局是小姐设计和把关的，俺只是做做苦力活，这些厨房，兵器室，书房其实是为门下弟子准备的。”黑熊道似是看出他的疑惑。
“哦！”季长风恍然大悟。
“除了红雀，俺和麻衣、金瞳、毒蛇都有自己的势力，我们直接对小姐负责，门下弟子的事，小姐都交由我们自己处理。”
季长风点点头，这卿若水想必是喜欢清静，不喜欢为这些琐事劳神，就把焚天阁的日常事务交给这五大台柱子管理了。
“小弟，以后，你就是俺黑熊这一支的人了。焚天阁不养闲人，即使你是俺的小弟也一样。”
黑熊说完，伸手来拍季长风肩膀，季长风赶忙躲开，这种友好的方式他可承受不起。
“熊哥，焚天阁不养闲人，您不会将小弟当苦力使吧？”季长风问道。
“这哪儿能呢？就你这小身子骨，俺怎么忍心让你做苦力呢？”
“以后你就做俺的副手，不需要你动手，有什么事，你跟俺说，俺让人去办，俺解放你的双手，你献出你的大脑，怎么样？”黑熊倒是很有远见。
季长风住进一间相对来说比较小的石屋，黑熊本来准备给他量身定做一间卧室，被季长风拒绝了。
季长风这段时间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这里不是什么巨人的国度，而是自己莫名其妙变小了。
如果某一天，自己恢复正常了，又正巧睡在那间量身定做的小屋里，不是要被活活挤死吗？
晚上，季长风就开始修炼灵魂密约，受到龟与蛇的启发，季长风已经抓到一丝灵感，却被黑熊打断了。
这一次，季长风等黑熊睡了，确保没有人打扰，这才进入修炼状态。
“魔音咒”再次在神识海响起，神秘的咒语，像是乐典中的精灵，舞动之间，牵出一根根五彩斑斓的丝线，连成一张大网，游走于季长风的各大经脉、窍穴、脏腑之间，渗透到大脑，中枢神经里。
无形的波动在这一张网上传递，形成独特的密纹，这是特定的心灵密语，通过这种密语，灵魂与肉体之间，就算是完美融合了。
这种感觉，不能用言语描述，所谓契合，有契才能合，这种契合不是约束，而是自由，季长风第一次感觉到自由竟是如此美好。
同时，身体膨胀的感觉再次出现，季长风不再限制，任身体自由恢复。
看到原本如同宫殿一般的房间在缩小，身体在渐渐放大，季长风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终于恢复正常了吗？”
季长风一激动，身体居然往回缩，而且无法逆转，一不小心，又被打回原形。
只能一切从头再来，季长风尝试过几次，结果都功亏一篑。
“嗯？我明明感觉到身体压力在减小，也就是说，一旦消除压力，就应该恢复到正常状态才对，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快要成功的时候，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难道说《灵魂密约》根本就是一部不完善的功法？”
季长风有点垂头丧气了，但是不服输的念头让他一次又一次尝试，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普通人没有修炼过《灵魂密约》，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灵魂这个领域，可是他们为什么能保持正常状态，不受这种无形压力的影响？”
“这种压力也不是那种可感知，可测量的压力，自然界的力量作用于人体，是会伤害到人的身体，某些高压甚至能让人的肉体一瞬间变成粉末，却没有一种力量能够改变体型的大小。”
季长风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脑中灵光一闪，他尽量保持一种空灵状态，不能让这一丝灵感溜走。
“是法则的力量。”季长风突然一拍脑门。
“我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便是法则。我和前任在鼹道人自爆之下灵魂受伤，前任的灵魂更是受到毁灭性的伤害，他的灵魂和身体之间存在的契约法则也随之消散。”
“我毕竟并非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必须重新建立新的契约。”
季长风开始查询前任留下的知识宝库，眉心的透明宝石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显示着它正处于工作状态。
“夺舍？”季长风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夺舍实际上就是剥夺原身体主人的契约主权，这需要前任的契约还完整存在。
而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天地法则所建立的契约已经被破坏，不存在了。
契约本是法则的力量，季长风一个刚刚修炼灵魂密约的菜鸟，哪有这么轻易就能重建契约？
“怪不得总是失败！”季长风紧锁眉头暗暗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