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1日 周六 下雨 美丽的临武
清晨,打开手机,姐发来的两个微信红包映入眼帘,她传话,母亲说非常时期,就不亲自送生日红包过来了,才惊觉,哦,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生日,比自己记得还清楚的,大概只有母亲了。
如果说,年过半百已算老年的话,那么,45岁就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因为,不管你是否愿意,无论你怎样掩饰,你都已经进入了中年的末端,走在了慢慢变老的路上。当青丝蔓延出白发、眼角刻上了皱纹,你只能感叹,岁月不饶人,青春不复返。
有人说,当日常生活里的情感被记录下来的时候,生活就有了生命。突然就有了想为自己写点什么的冲动。而年岁愈大,往事愈清晰。光阴荏苒,铅华洗尽,沉淀在记忆深处的,往往是印象最深、最美好的。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质还很贫乏: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甚至没有电视,只有偶尔三两次或公开或需购票的电影;但童年生活是五彩斑斓的:小伙伴们有着形式多样的游戏:老鹰捉小鸡、丢手绢、捉迷藏、种玉米、跳绳、踢毽子等等;大自然给予了农村娃最慷慨无私的馈赠:田里的螺狮、泥鳅,田埂上鲜嫩的野菜,山间更有四季采摘不尽的各色野果、雨后的春笋、蘑菇、蕨菜,这些给童年增添了无限乐趣。
但与乐趣相伴的,还有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当体验了农村暑假“双抢”寒假挖地的艰辛时,当费时费力收割回来的谷粒被雨淋后全变成稻芽时,当各种农作物用生命诠释“风调雨顺”的真谛时,就有了强烈的学习欲望。于是初三那年,我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拼搏:以班级学霸为榜样,参照他们的作息时间,模仿她们的学习方法,废寝忘食地刷题、背资料。请原谅,我学习的动力那样地肤浅而现实——跳出农门。
天道酬勤。我如愿以偿考入郴州师范,三年后,回到家乡的小学任教三年级数学,与喜欢的语文教学失之交臂,工作量极大,嗓子常年嘶哑,又于期末监考时陷入“漏题门”(此处不细谈),改卷时有沽名钓誉者拆开试卷乱加分数,一年后受打压调到了只有两名教师的村小。小学任教一年的经历,不堪回首,曾让初出茅庐的我极度失望。后因偶然因素我成为了一名初中历史老师,我格外珍惜难得的“拔高使用”。但因为少了高中三年的潜心苦读,少了大学专业的系统学习,最初教学深感力不从心。为此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拼搏,利用课余时间,在别人休闲娱乐之时,自学苦读到深夜。过程之艰辛,唯有窗外明月、屋内孤灯,和一叠叠密密麻麻的记录本知晓。感谢挑灯夜读的那些年,使我获得了金钱无法买到的财富。
任教初中后,我与老陈相识、相知、相恋,并于一九九八年结婚生子。儿子陈松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第一份礼物,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着他长大。只是那时年轻,还没学会淡然、坦然面对生活,因期望值过高而对他严厉苛责。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一定让他顺其自然地去享受成长过程中的乐趣。
2015年10月29日,全面二孩政策出台,而我却经历了人生中最为艰难的2016年。
因对孩子的喜爱和渴望,2016年3月成功受孕,但高龄怀孕的喜悦还没过去,4月12日老陈病重,十天内由县到市、由市到省,最后在湘雅医院成功动了手术。之后面临儿子高考,郴、临两地来回奔波;(庆幸的是儿子高考超常发挥,成功进入中南大学)患老年痴呆症的公公三兄弟轮流照看,暑假轮到我们,公公来家居住,他时常找不到卫生间,大小便成了一大难题,重症术后的老陈、高龄孕妇的我,互相扶持,走过那一段岁月。9月4日,公公于老家辞世。11月8日,多多早产,且出生时极其危险。次年正月,独自带多多在市儿童医院进行了为期58天的康复训练……个中艰辛,无需赘述。这一年中,我的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同事,还有多多所遇的医院贵人,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帮助、鼓励、劝慰,此种恩情,当永铭记!
“人生种种不如意,经过岁月的洗礼,都成为云淡风轻的过往。”
今天生日。貌似周围的中年朋友,生日的重视度、仪式感远没有孩子、青年、老人那么高、那么强。因为,每一个生日的到来,意味着你又老了一岁;因为,中年人还没有学会老年人面对老去的淡定和从容。
可小女多多在得知妈妈今天生日时,马上唱起了《生日快乐》歌,问“爸爸,你有钱吗?”又质问:“爸爸,你有钱为什么不给妈妈买生日蛋糕?”“一定要买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时间真的可以倒流吗?有了小女多多,感觉是的。因为,你得重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你得重唱儿歌重读童话,你得重温三字经、唐诗、宋词,甚至,你得重拾多年不弹的电子琴;你得努力工作多挣钱钱,你得注意劳逸结合加强身体锻炼,你得读书写作加强自身修养,你得重视平日忽视的皮肤保养……
因为,家有幼女,不敢老去。
因为,流年不负,岁月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