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窗事发
家里立马乱成一锅粥。奶奶赶紧给爷爷喂了一颗速效救心丸，不停地给爷爷揉胸口。一直坐在地上的妈妈见状停止了抽泣，爬起来去客房拿来了随时为爷爷准备的氧气袋给爷爷吸上。
爷爷服了药，吸上氧之后慢慢平静下来，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看着奚娟忙前忙后地照顾爷爷，秦伟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点。
身板一向硬朗的外公安排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召开家庭大会，首先让两位当事人各自诉苦。
奚娟看见大家充满期待地等着她发言，知道大家其实都是偏向她的，把优先权让给她。她正准备开口，看了一眼余怒未消，面色冷峻的秦伟，又怯怯地低了头。她理不直气不壮，叫她怎么开得了口。
一下子冷了场。秦伟冷笑了一下：
“她怎么好意思说，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看看最近一两年来她都在做些什么。”
前面那些事，秦晋全都知道，当爸爸讲到今天爆发大战的来龙去脉时，她才明白了。原来，公司临时通知散布在全国各地的销售经理回公司总部开会。秦伟到了机场准备给老婆打个电话通报一下，但计算一下到达时间正好离正常下班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想干脆直接去老婆的单位接她下班一起回家，给她一个惊喜。以前老婆老是抱怨他不懂浪漫，今天就真正地浪漫一把吧。
飞机稍稍晚点，当他在机场下了飞机，乘上大巴赶回市区时，离下班时间不到十分钟了。他匆匆忙忙买了一束玫瑰，兴冲冲地跑到老婆的办公室，却被她的同事告知，她早就走了。
秦伟想：可能为了女儿一放学回家就能喝到热汤，她提前回去做饭了。他的心里不由对老婆又多了一份感激。他又去超市给老婆买了一盒她最爱吃的杏仁儿巧克力，给女儿买了一大袋爱吃的零食。
当他满怀激情地打开家门时，家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厨房里冷锅冷灶。
可能下班路上去哪个超市买菜去了，秦伟坐在沙发上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给老婆打了电话：
“老婆，你在哪里啊？”
“刚下班回到家里，正准备做晚饭呢。”
“你真的在家里？”
“是啊，不在家里，我还能在哪里啊？”
“那你打开视频我看看。”
“哎呀，离开视频还早呢。再说女儿放学回来就嚷着饿，我要赶着做好饭。我正忙着呢，不信你听，我正在洗菜呢。”说完，电话里传来水管流水的哗哗声。
……
秦伟的心慢慢地沉到了谷底，他估计老婆早就旧病复发了，只是母女俩订立攻守同盟，只瞒着他一个人而已。
他像困兽一样，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看到书房里那台电脑和摄像头，他觉得真是个莫大的讽刺，他将电脑显示器和摄像头推倒地上，并将摄像头踩得粉碎。
他拿起手机又打电话，按键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电话通了，老半天没人接。最后终于接了，传来老婆不耐烦的声音：
“你老打什么电话嘛，跟你说了我正忙着呢，锅里还炒着菜呢……？”
“限你十分钟之内回家，否则，这辈子你就别回来了。”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啪”地摔了电话。
躲在茶馆洗手间里面接听电话的奚娟如五雷轰顶，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天要塌地要陷了。连机麻盒子里的钱都来不及拿，她冲出茶馆。为了每晚准时与老公视频，她都选择在家附近的茶馆玩麻将。所以不到十分钟，她就赶回了家。
家里的电脑、电视已经成了牺牲品。战战兢兢的奚娟来到丈夫面前，怯怯地说：
“对不起，老公……”
不等她把话说完，秦伟将她一把推开，奚娟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哭了起来。秦伟一掌砸在玻璃茶几上，玻璃立刻碎成了蜘蛛网。茶几上的玫瑰花跟着跳了一下。他抓起玫瑰重重地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奚娟见状，哭得更凶了。
秦伟从来不打女人，可是满腔熊熊燃烧的怒火却无从发泄，他又抓起沙发垫子开始撕扯，棉絮漫天飞舞。被玻璃划破的手背正流着血，奚娟找来纱布想给他包扎，又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
听完秦伟的讲述，大家半响没有吭声，他们想了无数种状况，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个不声不响，不喜打扮，不爱交际，只知道兢兢业业工作，默默照顾老人、孩子和家庭的奚娟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竟然置家庭、孩子于不顾天天往茶馆跑，沉迷赌博竟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已经准备好集体讨伐秦伟的家人，调转矛头，直击奚娟。
“哎呦，老姐，以前我喜欢玩两把牌，你老说我不务正业，你现在怎么也走我的老路了呢？甚至过之无不及了，麻将确实有吸引力呵……”舅舅一开口，舅妈就用眼光封杀了他的嘴巴，他硬生生地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舅舅当初迷上赌博时，舅妈可是经过艰苦卓绝地抗战换来舅舅如今的金盆洗手。她天天上演猫抓老鼠的游戏，跟踪追击到茶馆将麻将桌都掀翻了好几次。闹离婚闹得满城风雨，害得舅舅差点丢了工作。舅妈老是拿舅舅赌博说事，在舅妈面前舅舅永久丧失了发言权，只要舅妈眼睛一瞪，舅舅立马知趣地闭嘴。
“娟儿啊，不是老爸要说你，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缺钱吗？秦伟的工资卡都交给你了，你的工资也不低。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么你又为了什么呢？麻将就那么有魔力，让你都不要家不要孩子了……”外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伟那么顾家，一个人在外地打拼，你……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外婆气得声音都有些哽噎了。
妈妈又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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