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哞——克制的爱欲

《阿哞》是日本女作家向田邦子的作品,讲个一个女人与两个男人的故事。阿哞是日本神社前的一对犬石像,张嘴的是“阿”,闭嘴的是“哞”,“阿哞”意味着呼吸相连的至交情谊,也形象得暗示了女主人公多美与丈夫仙吉的门仓,门仓与水田仙吉的微妙的关系,也让我们思考当相爱的人激情耗尽,夫妻应该如何自处?

门仓高大帅气,待人温暖周到,还是一个公司的社长,简而言之,就是高富帅。

仙吉矮小、相貌平平,脾气暴躁,还有点猥琐,收入微薄,简言之,就是矮矬穷。

他们两个人的友情源于军旅生活,两个人同吃同住,生死相护。他们的友情源于此,而友情之所以能够维持,则是因为多美。

多美是仙吉的妻子,美丽贤惠。同仓与多美则是相互爱慕,小心翼翼地窥望彼此,守着那份得不到却美丽的云霞。

因为多美,门仓对仙吉一家格外照顾。

当仙吉一家从高松调到东京,身为社长的门仓会盛装打扮,提前帮他们找好房子,装修好,准备好一切的用具,

甚至会为仙吉一家烧消除长途疲劳的洗澡水。然后在仙吉一家到来时,迅速的溜走,让仙吉一家猜想他怎么出场。

多美打开米缸,里面不仅装满了白米,而且还放了量杯。多美眼下的卧蚕变得比平时更鼓,还微微泛红,这就是她骤哭骤笑、情绪激动时的反映。虽然表现不是很明显,多美的内心定有暖流流过。

多美待门仓也有所不同。

在迁居的小聚中,多美在收拾门口的鞋子时,会把门仓的鞋子拿出来单独放到脱鞋口的石板上,与她丈夫变形的鞋子分开。

一次仙吉和同仓喝醉了,躺在榻榻米上睡着了,书中这样描写多美的反映:“多美的雪白的裸足,摸索着朝门仓的脚那边靠近。只差一点点便可碰到时,多美的脚停下,又回到原位。”

得知多美怀孕,仙吉考虑地是大龄得子惹人嘲笑,怒斥多美,而同仓则表现得很开心,同仙吉去喝酒,像个孩子似的在街上大吵大闹,并且央求仙吉把孩子过继给他。

仙吉非常开心,认为像门仓这样的人抚养他的孩子,对他是一种恭维。多美严厉拒绝,她虽然对门仓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她明白应该做什么不应做什么。

仙吉有点懵了,他说:“那家伙非常欣赏你,明明是对女人那么挑剔的家伙,唯独你说的话,他不是向来百依百顺吗?”

门仓的情人礼子小姐直接登上水田仙吉的家门,让多美离开门仓。因为礼子意识到了门仓对多美不一样的感情。礼子因为门仓要离开自己而迁怒于多美,她对多美抱怨到:“说到水田太太时,门仓先生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就像小男生把珍藏的糖果含在嘴里滚来滚去似的说话。”

礼子给多美一沓钱,多美拒绝接受,争执间多美意外受伤,孩子流产了,得知消息的门仓伤心得放声大哭。他哭多美的孩子,也哭无辜受累的多美。

多美并没有记恨礼子,甚至对礼子有亲近感。也许是两人都有共同的羁绊——门仓。

门仓妻子及他若干的情人都知道门仓对有夫之妇多美一网情深。

多美流产后,门仓强迫仙吉和他一起学琴,还请了一个老师,就在仙吉家学琴。多美与女儿聪子都感觉门仓太霸道,后来才明白——门仓只是想逗多美一笑。每周六下午学琴,多美总笑个不停。

上小提琴的日子,家里就多了生气。多美会在室内插上花,拿火钳把头发烫出优美的发型。多美的眼睑就会泛红鼓起,眼睛变得水汪汪。

门仓不来的日子,这个家一如往常,气氛有点阴沉。

聪子生病,门仓帮忙联系了医院。聪子走进检查室时回头看,门仓叔叔与妈妈多美隔着一个空位并坐。他们一本正经地面向前方,就像在相亲似的浑身僵硬。

小提琴的声音在仙吉家响了整个夏天,三个人相处融洽,也都希望这样的形式能持续一辈子。在两个男人之间,多美像换了一个人般清新纯真。多美替仙吉扇风时,三次中会有一次为门仓送去舒心的凉风。

聪子意会到了母亲多美与门仓叔叔的感情。门仓叔叔与妈妈可能都没握过手,没有说过喜欢,爸爸仙吉也知道,却无任何反映,让聪子不明白。

聪子的男朋友告诉多美那是排除肉欲的精神式恋爱,是柏拉图之爱。

忽然间,门仓与仙吉夫妇们的平衡被打破。门仓的公司破产了,门仓直接跑去告诉多美。

“嫂子,我的公司垮掉了。”

“让你看到这种丑态,实在很抱歉,因为之前被债权人逼得很惨,我只是想第一个通知你。”

多美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给被雨淋湿的门仓一条毛巾,为他倒了一杯酒。

“嫂子,我变得一贫如洗了,你还能像过去那样与我来往吗?”

“门仓先生,我啊,其实很高兴。”多美又告诉门仓,这样她与门仓的差距拉小了,她就不再会难受,也不会不甘心了。这样都希望了,她很高兴。门仓道了声谢谢,把酒一饮而尽。

因为爱着你,你就是我的精神依靠,在任何困难面前都可以含笑而过;同样的,因为爱着你,你无论失去什么,都不会失去我这个精神支柱,而我做的就是精神的支持与抚慰。

后来门仓的公司起死回生,而门仓与仙吉的友谊的小船却翻了。

仙吉认为门仓的慷慨相助是基于两个人的友情。而门仓却说仙吉越来越猥琐了,并讽刺仙吉像苍蝇一样爱占小便宜。门仓对仙吉家做的一切都因为多美,而仙吉却自欺欺人。

仙吉因门仓让他在公众场合丢脸,与门仓决裂。两人都陷入了痛苦,仙吉明白门仓的别有用心,他又羞愧又愤怒,决定带全家离开东京。而同仓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不能再去仙吉家,也见不到多美了,一下子失去两个重要的人,他非常痛苦。

门仓登门求和,仙吉怒气未消,多美相劝,那声音里带有拼命。最后仙吉和门仓和好,三人那微妙的平衡又继续维系。

这里没有我们期待的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没有安贫乐道的美满幸福,有的是成人世界看破不说破的痛苦纠缠与小心翼翼地把握得平衡。

也许我们和人生的另一半,适应不了柴米油盐的琐碎;三观不一致而且多年之后也难以磨合;视觉疲劳相看两厌。这时刚好遇到一个心仪的人,最好看一下《阿哞》。我们要活出自我,作为成年人更要活出责任,活出成熟的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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