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清一Sunyate

1. 她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在北方城市一家私企做销售，每天和很多客户打交道，按说认识的人也不少，但和许多大龄未婚男子一样，因种种原因，41岁的我依然单身。不是没谈过恋爱，而是没有找到最终的归属。

朋友见我形单影只，今年开春，说要帮忙介绍离异的惠美给我认识。朋友说惠美带着一个16岁的男孩子虎子时，我并没有说什么。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养，别人的孩子也是养，只要付出爱，谁的孩子都是孩子。我只注重未来的伴侣会不会过日子。

见面那天，惠美素面朝天的脸让我认定她是个很会过日子的女人。

我没看错，惠美的确很贤惠。这一点从她素朴的着装，不加修饰的面容上很容易看出来，或许因为她要养儿子，平时比较节约吧。

惠美在一家大型企业上倒班，每次上班，加上来回路程，惠美每天在外面的时间大约十一二个小时。“你的工作太辛苦了。”在和惠美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我对她说。

她苦笑了一下：“怎么办呢，我要养儿子。”惠美说她很爱儿子，儿子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寄托。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健健康康地长大，这样她就会轻松很多。

“以后我和你一起养儿子，这样你就不用很辛苦了。”我认真地看着惠美的眼睛说，我说的是真心话。

惠美说她自从和有了外遇的老公离异后，为养儿子，花钱一直精打细算。当我看到惠美为了节俭，舍不得为自己买新衣服和高档化妆品，总是买降价品或便宜货时，我就想，我有责任让惠美因为我的到来而过上更好的日子。

惠美母子对我很好。夏天炎热时，我因要完成推销货品的任务，不得不在暑热中奔波，还要下到团场推销，自然很辛苦。每次回到家里，惠美总会说“阿志，别干了，大热的天，不要因为几个钱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了。”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可我知道，不努力工作，我怎么有能力让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呢？

“没关系，我会注意防暑的。”我轻轻地抱一下惠美，感激她对我的关心。

让我更为感动的是，有一次我发烧了，肚子也很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呻吟的时候。惠美摸着我的头说：“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吧。”“不去，忍忍就过去了。”我忍痛轻轻摇头，我自小就不爱去医院，总喜欢有病硬扛。“叔叔，我陪你去医院吧。”虎子说着，就要拉我起来。看着他们母子俩焦急的样子，我鼻子一酸，别过脸去，生怕眼里的泪水落下来。

一直以来，在孤单的时候有人陪伴，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有人关心体贴，这就是我想要的家，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病好后，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为此，我从多干些家务等生活小事做起，来减轻惠美的辛劳。

由于我工作时间比较灵活，每当惠美去上班的时候，我都会尽可能早回家，早早地把饭做好，等待虎子放学回家吃饭。说实话，从心底里，我已经把虎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了。虎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很爱吃菜，有很多次，我炒好菜，虎子看到他爱吃的小白菜或红烧肉，就会毫不客气地把一盘菜直接倒进他自己的碗里，我一边开玩笑说“这孩子真是个饿狼”，一边拿出油泼辣子下饭。只是，下次再炒虎子爱吃的菜时，我会记得多炒一些。我希望虎子不要在正长个的时候亏了身体。为此，我还时常会给虎子一些零花钱，让他饿了时买些爱吃的零食。

2. 我忍无可忍打了她

当然，我和惠美也会吵架。惠美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爱带话把子，我从委婉地向惠美提意见到最后的大声呵斥。开始，当我说惠美时，她还会嘻嘻哈哈地给我解释，且有所收敛，但过不了几日，惠美的老毛病就又犯了。为这事，我们有一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丢下他们母子，接连出去打了几天麻将，输光了身上的钱后，我的气也消了。回家后，惠美不理我，我自知理亏，赶紧忙着做饭和打扫卫生。

那之后的一天，虎子回家时，我看到虎子的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抓痕。我问虎子怎么了，开始虎子不说，后来才承认是和十几个同学打架，有人抓伤了他的脖子。

“怎么弄成这样。”惠美一边说着，一边查看虎子脖子上的伤情并给虎子找药涂。

“你们这些孩子，手没轻没重，把别人打伤怎么办。”看着虎子，我既心疼又生气，可能是语气有些生硬或语调有些高，惠美一听就不高兴了：“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说这话。”惠美认为我在向着外人说话，为此，我们又争吵了起来。

说着说着，惠美又开始张口骂娘，“啪”的一声，手起掌落，惠美的脸上已挨了我重重一掌。“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你不能骂我妈。”我对愣愣看着我的惠美说。

“你打我！”楞了片刻，惠美用手捂住脸，边哭边拉开门跑了出去。

摸着自己发烫且有些红肿的手，我开始后悔，我知道，惠美是说话不注意才带了话把子，但我给她说过多少次我的故事，她就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吗？

我八岁那年没了亲生母亲，后来父亲另娶，继母对我很不好，小学三年级时，年仅12岁的我独自一人辗转到附近城市流浪，因为饥饿，我常会向人乞讨，有一次，饿得有气无力的我向一位开店的妇女要吃的时，她给了我一个饼。后来，讨不到吃的时，我就去那妇女的店里讨要，碰到她和家人正在吃饭时，她还会给我一些他们正吃的饭菜。讨要过几次后，妇女问明了我的情况，叹了一口气说：“哎，小小年纪，学坏了怎么办。”于是，妇女把我收留下来，做了我的养母。

养母让我和她的两个孩子一样去上学，并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我，直到18岁我成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才离开养母。

我一直都很敬重养母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知道，没有养母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曾和惠美说过很多次，一定要尊重我的养母，说话时嘴里不要带话把子，惠美也说她能理解我的心情，但她就是改不掉自己的坏毛病。

3. 她绝情和我分手

因为打了惠美，惠美生气不接我的电话，还赌气不回家。我算好惠美上班的时间，找到她工作的地点，惠美远远看到我就躲开了，我在惠美的工作间里等她，无法躲避的惠美终于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向惠美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无论我怎样说，惠美就一个态度——分手。

我不甘心，找虎子和惠美的工友帮忙劝惠美。在我第四次找到惠美并希望她能原谅我时。她依然态度坚决地要分手。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想好了。”我看着惠美问。

“是的。”惠美不看我，语气却很坚决。

“好，我知道了。”我对惠美点点头，我想，惠美是真的不能原谅我了，我又何必对她死缠着不放。我转身到惠美家里，拿走了自己的随身物品。

和惠美分手后，我像丢了魂一样，下班后就到大街小巷四处游荡，要不就喝酒，把自己灌醉希望能让自己不再烦恼。我没有去赌牌、打麻将，因为惠美会不高兴，我要戒毒、戒麻将。

和惠美说分开就分开了，感情是多么易碎的东西呀！很多次不自觉地走到惠美家的楼下，望着惠美家的窗户发呆时，我都会这样想。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并幸福地走过一生，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上个月，惠美的工友曾告诉我，惠美带着虎子回老家探亲了，她的母亲病了。“惠美心里还是有你的，可是你的脾气也太暴躁了。”工友这样说，我没吭声，我很感激工友告诉我关于惠美的消息，只是工友不知道，我是多么后悔，多么希望能够再次回到惠美母子身边，但惠美不愿意原谅我，一直拒绝接我的电话。如今，惠美坚决要和我分手，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就让彼此成为记忆深处的一份记忆吧。

正好，朋友约我到南方去发展，我想也好，离开这个伤心地，从此再也不用触景生情了。

车票已经买好，眼看离开故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忽然特别留恋，这里有我很多美好、温馨的回忆。

我多么想亲口对惠美说：无论我们彼此伤得有多深，我始终认为你是个很好的女人。我只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相遇一场，是我们的缘分。

现在，我时时反省自己，脾气是有些过于暴躁了，我现在正试着从生活的方法面面，有意识地约束、改变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惠美，更重要的是，当我今后再遇见一份感情时，我希望她不会因为我的脾气选择离开我。

就要走了，对家乡的留恋，因为惠美，已让我刻骨铭心，我只能默默对惠美说声对不起，请记得好好珍爱自己。在我们彼此相爱的日子里，我没有做到你满意，一经错过，将相会无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