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蓝子辰
我们四个人到达广州站。总公司办公室主任刘先生,站在人流拥挤的出口处,举着一张用纸箱板上,写着”接杭州来的XX等四人”。(那时,手机还是比较稀缺的)。
刘先生,个子不高,四十来岁,一双眯眯眼,湖北人,讲得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他带我们乘坐大巴车到广东沙坪,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车程。
在离厂区两里处的一个农家乐吃饭。先上了大麦茶。第一次喝大麦茶,感觉味道很不喜欢。点了一桌广东菜,我不太吃得习惯。广东菜,清淡,以煲汤为主,没有一丝辣椒,让我们四个人,难以下咽,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就结束用餐了。赶往公司注册。
老板带我们参加厂区
我穿得比较文艺范,一件粉红羊毛衫配白衬衫,配一条呢料斜条纹中裙。三个女生,唯我一个人穿裙子。杭州的四月有点凉,广东的四月有点热,所以,我这身打扮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或者,特别吸人眼球。
叶老板亲自带我们去参观公司的生产区。五楼,办公室,财务科。产品测试中心,分色间,晒网间。
分色间,有一百来个平方米,穿个鞋套才能进去。冷气开得很足,有点冷,女生居多,男生只有一个,约有三十来个人,有二三十台电脑,每一个人都在忙着画自己的图案。有一位个子160厘米,很单薄的女主管,瘦 得只剩下 骨头看不到肉。
四楼,两台圆网印花机,日本进口的机器。机器有二三十米长。老板问我们:“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我们摇了摇头。那个杨姐,她是老师傅,自然就明白了。
机台上,有五六个男青年穿着工作服,在不停地忙碌着。拉布,进布,印制,上色浆,下成品。印得是丝绸,颜色非常鲜艳,图案立体感非常强烈。染料浆料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估计对身体不是很好。
阿牛说:“老板第一次来我们参观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穿着裙子,身材很高挑,皮肤白皙。”
我比较有自知之明,小杨长得很漂亮,一般人会找我去搭讪她。我长得比较不出众,比较自卑。一般不会去看对方的眼睛与脸。所以,就一脸盲,记不住人长得啥样。
三楼平网印花机。两楼和一楼是印花后处理。染色,砂洗,定型,蒸化,成品车间。
可能是老总亲自带人去参观的缘故,也有可能我们是杭州过来的,一到一个地方,备受他们的注目礼,齐刷刷地把我们从头到脚打量一次。
厂牌,钥匙,入厂须知,等我们参观出来的时候,人事处主任都弄好,交给我们了,领着我们去宿舍。
回宿舍
宿舍离厂区,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我们的宿舍在六楼,没有电梯,也没有热水,只有冷水。要用热水,得去一楼提上来。一楼是食堂,二三四楼男生宿舍,五六楼女生宿舍。
广州的夏天,不是一般的热。我们因为是杭州来的,被子,席子,蚊帐,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我们宿舍三张床,小杨第一张靠墙。我睡中间,大杨睡在东边的哪张床。
六楼的采光很好,周边是荒芜的田地,厂的北面是一座山,山清,没有水秀。厂南面有一条马路,马路两边种了很多芒果树。
四月份的芒果,还是很青涩的,跟绿叶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看不出来。第一次来广东,不知道这个东西叫芒果,还可以这么好吃。
来广东第一天,就中奖了
夜里在火车上,着凉感冒了。保安队长钟叔带我去邻厂去看厂医。厂与厂之间一条马路只隔,约1000米左右。厂医给我把了脉,然后,给我开了点感冒药,就回来了。
回去就冲凉,睡觉了。
来广东的第一个夜晚,无眠。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夜已深,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眼皮都在打架了。大杨和小杨,她们熟睡的,均匀的呼吸声,阵阵传来。可我很困,却无法入睡。
带着复杂的心绪,有点想家,有点想爸妈,有点想他。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泪水模糊了双眼。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爱上这句话,已是许多年后,每个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都曾说过这句话,爱过这句话。爱得无奈,爱到心痛。多少情缘匆匆来去,到最后,我们都成了那个拾捡往事的人。看着行色匆匆过客,然后感慨万千地说了同一句话: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有的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人最多情,也是最无情。爱的时候海 誓山盟,许下老荒地老。厌的时候,恨不得立刻从生命中抽离,一刀 两断,再无瓜葛。
适应新环境
第二天,上班。接触新的东西,与不同的人打交道,适应新的环境,适应新的饮食。
广东菜,甜的口味,我吃不习惯。食堂里只有一荤两素,随便点。青菜,一整根水里过一下,捞上来,用大蒜芝麻油凉拌一下。西红柿炒蛋,放了很多白糖,太甜了。我不喜欢吃甜食,这简直是要命的。还有生鱼片,早餐和米粉一起煮。我觉得很腥。
下班之后,我们寝室最热闹。有三四十岁的中高层找杨姐下象棋的。有二十来岁的小伙找小杨聊天的,我经常都是一个人在写日记,写着自己的心情与感受。
离厂区500米的北面有一条江,江的对面就是中山市,坐船可以去香港。据说,老板以前也从这条江坐船回香港的。
江边徐徐吹来,凉爽,在江边点一杯冰啤,来点烤串,惬意极了。
我去把我的长发剪短了。看到长发随着理发师的剪刀,一缕缕地往下掉,短发,干净,利落。我把我的过去都剪掉了。从头再来。
这条江,很干净,很清澈,可以看到江底,看起来,不深。但是,很深。我这个不会游泳的人,是不敢去很深的地方的。站在江的下船处,把长裙打个小结,双脚泡着江水,冰凉,让这个炎热的夏天找到发泄的出口。凉鞋放在岸上,望着江对面的,繁华的夜晚,心里是无比向往和愉悦的。
我很喜欢夜晚,夜晚,让我变得更加的敏感,变得感性,随性。可以遮掩白天的狼狈与不堪。夜晚,只做自己。
初识
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 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老宅。或许,为的仅仅是这座城。就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五月的一个星期天,我和小杨休息。我和小杨,还有追求小杨的阿辉。阿辉带我们去镇上买东西。
我去买了一些擦脸和日用品和一套紫色的套裙。
晚上,我们又去上网。上到七八点钟,阿辉说:“请我们去酒吧喝酒去。”
我们下了网,在路上,我和小杨吵了几句,因为我不想去,她特想去。我很生气,想转身就走,被一个提着荔枝的男孩截住了,个子不高,175厘米,不胖不瘦,模样比较干净,阳光的。他剥了一个荔枝给我吃,说:“去玩玩嘛,都出来了,别扫大家兴。”
我们就这样去了酒吧。看到那些人很疯狂,很疯狂的喝酒,很疯狂的跳舞。我们在一起玩掷子,输了就喝酒。那天,玩的很晚,也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心情太好了。小杨和阿辉一起走了。我被另一个叫阿牛的男孩叫去喝冰了。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那些人叫你阿牛啊?是不是你属牛的啊,还是你特能吹啊。”
阿牛说:“你真是聪明。”
我们一起说到小杨和阿辉。
阿牛问:“你想,让我们像他们一起交往,好吗?”
我摇了摇头了,说:“我们只是做普通的朋友。”
其一,我知道,三个月后,我要回杭州的。其二,我都没有从那悲伤走出来,不想也不敢开始。害怕,我又一次把心给伤了。
喝完冰,到宿舍都夜里两点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睡觉了。
待续未完。(更正:平淡的幸福1,时间写错了。应该是4月初到广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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