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圳到成都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今年因为一些原因,我离开工作了九年的深圳,到成都寻求工作,这对于我来说是个艰巨的挑战,虽然我是四川人,但是因为常年在深圳工作,对成都十分陌生,没有一个朋友,朋友全部在深圳认识的,仿佛来到了一个孤独的城市。曾经几次去成都,要么是短暂路过,要么是游玩几天,这次突然回到四川到成都寻求工作,我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3月8号,我从深圳来到成都龙泉驿区,住进了提前预定的旅馆,期间回了一趟遂宁老家处理了一些事情。我打算先住上一周找工作,于是从遂宁返回成都后,我就开始在招聘网投简历,最开始我找的是视频剪辑运营的工作。

    来成都之前,我大概估计了一下,成都比不上深圳,这是事实,我不奢望成都的薪资和深圳持平,薪资肯定会打折扣,我在深圳月入1.5万以上,勉强还能存到钱。回到成都,我只希望能拿到7、8千就好,抱着这个希望我把招聘网的工作看了几遍,几遍看后,我开始有些担心,因为上面几乎是3500到4500的薪资,刚开始我还安慰自己,过几天应该有新的招聘信息,可是几天下来,我把招聘网刷了十几遍,都没有超过5000的,我开始变得浮躁不安。

    在3月15号周五我决定去面试一家公司,HR告诉我,薪资4500元,我想去谈的时候把薪资提高一点。这是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我见到了面试官,面试官告诉我,工作内容就是跟着中介去拍各处的房子剪辑成视频放到网上,经营抖音账号,提高流量,让大家看到视频来买房。谈到薪资问题,他告诉我,试用期工资3500,转正4500,社保三个月转正后买。听到这待遇我在心里已经叫骂了,仍强颜欢笑地听他讲述,没想到还有更炸裂的,正式工作之前还有十天的非正式试用期。一天补助40元,工作10天以后公司觉得可以,就能正式上班,成为试用期员工。

    面试结束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回旅馆的途中,我陷入了沉思,但我还不想放弃,毕竟这才是第一次去面试,我决定把旅馆的租期再延长一周,争取一周后能找到满意的工作。

    在周末休息两天后,周一开始刷招聘信息,虽然上面的薪资依旧4500左右,但我还是投了几份简历,隔一天后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发来面试邀请,工作依然是视频运营。下午我到了公司见到了面试官,起初我对这份工作稍微有点满意,工作内容就是和各医院合作,剪辑运营医院视频,联系病人去医院治病,可以拿到提成,底薪3500多,加上提成应该可以达到5千左右,但是面试官的另一句话让我犹豫起来,先要试用一周,每天50元补助,难道成都找工作都是先试用几天,一天补助几十块的吗?面试结束后我回到旅馆收到面试通过的消息,思来想去我拒绝了这份工作,开始寻求下一个面试。

    我决定工作岗位不限于视频运营,也可以做以前的工作:跨境电商,另外尝试寻找编辑之类的工作,转行做职业写手,三种岗位一起投简历。

    我发现在成都做跨境电商的公司极少,以前在深圳找跨境电商的工作每天可以刷到上百甚至几百个招聘信息,但是在成都找跨境电商工作,每天招聘网只有10左右招聘信息,而且有些还是重复的,想要在成都重操旧业看来竞争压力极其残酷,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过了一天我收到了一份编辑面试邀请,HR看过我写的小说和获奖经历,想让我去面试下,说可以把小说改编成剧本拍成视频,公司地点在环球中心,我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来到环球中心,以前只是在手机视频里看过环球中心,号称世界最大的单体建筑,当亲眼看到时,果然不同凡响,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撼,为了找到这家公司我几乎耗时二十多分,好不容易来到公司门口,我透过门缝看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

    我顿时心头一紧,想起刚来成都那天,有朋友告诉我不要去环球中心找工作,那里号称西南柬埔寨,基本都是做电销的,起初我没有在意,可是现在我竟然有些退缩,想敲门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我还是扭头就走,发消息给面试官,说自己已经找到工作。

    之后我又面试了几家公司,有做电商的,有做视频运营的,也有网络公司做编辑的,基本都是4000-4500元的工作,有的面试前告诉我,薪资有5000-6000元,实际上去面试的时候只有4000元左右,所谓6000元纯属是画饼。面试多次远低于预期,我已经躁动不安,一方面是工作薪水和深圳差距太大,二来租房每天50元的开销,让我有些承受不起。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想着这半个月的经历,隐隐有些后悔离开深圳,现在被困在成都进退两难,甚至茶饭不思,一天只吃一顿饭,开始消瘦。有时候父母给我打电话问我找工作情况,我总是隐瞒说快找到了,吃住都挺好,让他们别担心,挂了电话后,我又陷入迷茫。

    转眼续租期限将至,我不再续租,决定先租房稳定住处,找工作的事情已经让我迷茫,租房的事情再一次让我不知所措。在深圳租房可以自己去城中村找房子,每栋楼都贴着租房电话信息,很容易租到满意的房子。可是到了成都才发现,成都是没有城中村的,几乎是小区房出租,我跑过几个地铁站附近,想要寻找类似深圳城中村的房子,可是始终找不到,最终无奈之下找了一个中介公司介绍房源。

    在这里我才知道深圳和成都对于租房有一些不同,除了成都目前没有看到过类似深圳城中村自建房外,深圳单间、一房一厅、两房一厅,以此推类,在成都称为标间、套一、套二、套三……,还有深圳租房一般是押几付一,在成都是押一付三,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其实收租本质是一样的。因为我刚来成都,对这些不知道,以为成都的单间和深圳单间一样,有独立的卫浴,在之前通过视频看房源,中介告诉我1000左右可以租到标间,有独立卫浴,有免费网络,结果中介给我找了一个在金牛区合租的套房中一间小屋,和小区房一样,一人一间,厨房和卫生间公用,由于时间紧迫,明知上当,我还是租了下来,因为旅馆今天过后就到期了,再继续找住房,时间来不及,我打算先租三个月,这边称为季租,中介告诉我,虽然是季租,合同签订一年,退房的时候可以退押金,当然后来知道这是骗人的,而所谓有免费网络也是骗人的,需要自己牵网。

    租完房子后,我发现屋里灰尘比较多,我朝床垫上一拍,床垫弹出灰尘满天飞,地上也没打扫干净,我联系中介找人清扫,中介告诉我已经安排,这里每周都有一位清洁阿姨来打扫。结果一周后我发现阿姨只打扫客厅、厨房和卫生间,最终还是我打扫了一遍自己住的单间,但是房顶老是掉灰,这点我就没办法了。三个月后,我吸取这次上当教训,重新找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套一住所。

    解决完租房问题,总算暂时住所稳定下来,接下来继续找工作,虽然四处碰壁,薪资问题始终达不到自己预期,最开始预期7、8千,经历残酷的现实后,我妥协了,接受现实,设计也好,视频运营也罢,只要有工作,觉得4000元也行,一个月扣除吃穿住行,乐观情况剩余不到2000元。

    最终在4月15号,经历了一个月多的找工作,入职了锦江区一家跨境电商公司,和以前有一点不同的是跨境平台不一样,老板开出工资5000元,扣除杂七杂八的社保之类,一个月4500元左右,再扣除吃穿住行,一个月也就2000左右余钱,虽然和起初的期望值相差甚远,但我已经妥协了,至少比起之前找的月薪资3500-4000元能接受一点。这份工作唯一让我有点欣慰的是双休,也算在我这颗枯萎的心找到一丝丝安慰。

    即使做好了低工资的心理准备,可是等到发工资的时候,由于上个月只上了半个月班,看着手机显示半个月2000多元的薪资,我眼睛湿润了,很想哭出来,这对于我来说打击十分沉重,工作了这么多年,一夜之间回到了8年前4000多的薪资水平,那2000多元像是对我无尽的嘲讽,我还只能接受。

    如今在成都待了四个月,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如今的现实,工作的时候和同事相处融洽,双休的时候去成都大街小巷走一走看一看,有时候去茶馆喝茶看戏,去商业街看城市的繁华,去寻找享受美食。综合来看,成都给我的印象就是:除了工资低,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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